怪物。
柏德温倒是淡定,“怎么这样看我?”他的睫毛纤长,在阳光的照射下宛如缀上了金粉,间或洒落在他的鼻尖,唇边,最后随着他的话音飘到地板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看似无害。
同样的话,才出现就被小春揉成团,扔到了脑外。
让她相信自己面前这个人无辜,她在白塔那些年就白待了。
“你不要转移话题,”小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只需要告诉我,树里面藏的是什么?”
啧。
真没趣。
上一秒还在夸她的男人,顿觉无趣,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丧丧地说:“一具尸体,一张地图。”
小春:“……你敢说得再简洁一点吗?”
闻言,柏德温瞧见女孩平放在床面上的双手蠢蠢欲动,有一只甚至握成了拳头,上面隐隐冒着绿色的光。
察觉到里面蕴含的精神力,他才收敛起自己骨子里的演绎细胞,向她详细说明:“我刨开了那棵树,里面有一具尸体,是沈槐出事后,来岛上执行任务死去的哨兵。”
“而那张地图,右上角有白塔专属的印章,”说到这儿,他话音一顿,留了个悬念,“你要不要猜猜是哪里的地图?”
小春翻了个白眼,“还能是哪儿,污染区的呗。”
“你说得没错,是经过数次修改后,最完善的一版。”柏德温说,“它甚至精确到了污染区内部,包括沈槐的所在地。”
小春:“也就是说,那个哨兵想把地图送回白塔,却半路上被一棵树杀死了。”
“不只是这样,在他身后,那棵树的树干里面还藏着另一具尸体。”柏德温尽量向她还原自己当时所看见的画面,“但说是尸体也不然,因为它已经只剩下一颗心脏和零碎的骨骼碎片镶嵌在树干里。”
小春讽刺道:“那你看得还真是仔细啊。”
“讽刺我?”柏德温觉得好笑,也真的笑出了声,“不想听了?”
“……想听,我收回刚才的话。”小春很快低头。
柏德温才接着往下说:“我能认出来,还得多亏白塔的衣服质量好,放了那么多年都不会腐坏,完整地罩在尸体外面。另外,也得感谢你们在船上的那番话。”
“我翻开了衣服的袖口,上面的刺绣依旧完整,是一只獾。”
“所以我猜测,这具尸体会不会也与沈槐有关。”
正说到关键之处,男人耳尖一颤,突然止住话题,竖起食指靠近嘴唇,朝小春“嘘”了一声。
“把眼睛闭上。”
小春虽然奇怪,但还是保持静默,闭上了眼睛。
下一瞬,走廊上很快响起脚步声,门被人从外拉开。
两个人不请自来,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一人在门口站定,另一人则慢步行至床边才停下脚步。
他的视线划过柏德温,长久地停留在女孩的身上,问道:“她醒了吗?”
柏德温从床边站起身,给他腾出足够的位置,才回答:“不放心的话,您不如自己检查一下,莱亚老师。”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莱亚伸出的手在触碰到女孩的呼吸前收了回来,“我当然是选择相信你,你说呢,帕特里克?”
门口打瞌睡的人听见莱亚叫他,这才抬起头,不走心地回道:“都听莱亚老师的,我没有意见。”
“但是,”帕特里克又漫不经心地说:“我进来之前,好像听见是两个人在说话,难不成是我听错了吗?”
听他这么说,莱亚锐利的眼神又倏地转向床上的女孩,幽幽地说:“那我必须验证一下,她到底是醒着还是昏迷了。”
说着,男人的手以极快的速度袭向小春,五指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
随着他手上不断加大的力度,女孩的脸上很快便浮现出了痛苦的神色,再加上,长时间喘不上气,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嘴唇更是因为缺氧而变得苍白,止不住地颤抖。
莱亚却好似视若无物,持续收拢指骨,愈发大力地攥紧了女孩娇嫩的脖颈,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五道指痕。
这下,女孩终于无法抑制自己的痛苦,泪水从眼角溢出,同时,喉咙深处不可遏制地发出了一声呜咽。
就像是梦魇中的正常反应。
见状,莱亚这才松开手,颇为满意地说:“嗯,看来她确实还在昏迷中,应该听不见我们的谈话。”
说完,特意观察了一下另外两人脸上的表情,尤其是柏德温,出声问他:“你不怕她被我掐死吗?”
柏德温站在莱亚的身后,目光虽然未曾转移,双手却依旧稳稳地垂在身旁。
虽然不懂男人此番提问的意义,但对于他的问题。
柏德温也只能照实回答:“莱亚老师,我出来前,有接收到指示,不能干涉您的一切行为。”
“也是,”莱亚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身体抖个不停,“你就是白塔养出来的一只狗,自然不敢反抗我。”
然而,在下一刻,他骤然转变了脸色,“可我怎么听帕特里克说,沈槐自爆的时候,你帮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