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去刚那家‘青忆’,那家自助吃的更多。”
“闭嘴,下车。”花梦松开安全带,转到另一边替他拉开车门,“腿还疼吗?”
“疼,但能让花小姐为我开一次车门,也值当了。”
“不嘴贫不会死。”
“梦梦,你真的连演都不愿意演一下大家闺秀了,咱们可还没订婚呢。”
花梦扶着他手腕笑,“赶紧退,你上午退,我下午就摆长席谢你不娶之恩。”
喻苏杭趁机拉住她的手,十指相扣,“那我可不舍得。”
“松开,恶心死了。”
“进去再说嘛。”喻苏杭拉着她一瘸一拐往里走。
接待人员热情地将他们带到等候区,送上热茶和餐点,喻苏杭在项目单上看来看去,最后在最贵的项目上点了点,递给花梦。
花梦瞥了他一眼,拿出手机扫码开单。
踹一脚,四位数,这一脚是够贵的。
“那你好好享用吧,我先回去了。”
喻苏杭正吹着茶,“啊?你这就走了?”
“不打扰喻少爷的雅兴。”
“今天这一出弄的,像是我碰瓷一样,下回接你吃大餐。”
花梦转身挥挥手,“别了。”
走出诗沐的门,花梦的肚子咕咕叫,她记得附近有家面馆,之前路过看见过几次招牌,正好可以去尝尝味道。
跟着导航在小巷子里绕了半天,终于看见一块陈年木匾,写着“好味面馆”。
店门口支着一口大汤锅,热气腾腾,老板是对老夫妇,配合默契。
店里人不多,四桌坐了两桌,花梦在角落里坐下,点了份鲜辣馄饨,不一会便上来了。
鲜辣馄饨的精髓在于那一勺辣椒酱,往往都是老板自己做的,各家风味不同。
花梦慢条斯理从小罐里舀出一勺,放在醇香的馄饨上,白绿葱花点着红油辣酱,煞是好看。
她拿起勺子盛一个馄饨,慢慢吹凉一些,放进嘴里。
味觉记忆往往更加通达。
熟悉的辣香在口腔散开时,她脑海里忽然想起很多画面。
最后定格在那一天,她拉开酒店放假的门,司雾腼腆地站在门口,头发挡住了眼睛,左手拎着她点的鲜辣馄饨,右手举着一支紫色棉花糖……
身后,熟悉的声音透过无数重记忆破茧而来。
少年说:“老板,两份馄饨打包。”
花梦抿着嘴唇,呆呆看着碗里,手上的勺子定在半空。
他果然也是在这里买的。
冥冥之中,要道别与重逢多少次,才是真正的别离。
“馄饨打包好了。”
“谢谢。”
他应该走了。
五分钟后,花梦才敢回过头,店门口空空荡荡,汤锅依旧热气蒸腾。
她很慢很慢地吃掉了那碗馄炖,然后起身扫码付钱,走出了小巷。
回到研究所,堆积如山的数据和文献,足以让所有前尘往事抛却脑后。
她跨专业考进来,实在有太多东西要学,常常晚饭就是咖啡就面包,戴着眼镜目不转睛坐在工位上看文献。
余天恩会在她伸长脖子看屏幕时揪着她的丸子头把她拽回椅子上,“再往前探就成长颈鹿了。”
“师兄,还没走啊。”
余天恩双手撑在她椅背上,“你不也是,以前啊都是我断电关空调,现在好,有继承人了。”
“回去也没事干,还不如多学点。”
余天恩笑,“大好年华怎么会没事干,谈恋爱去啊。”
花梦仰起头对上他的眼睛,“你怎么不谈。”
“没人要我啊。”余天恩拉着调子说。
“这样啊。”花梦平静地翻到下一页文献。
“喂,这时候不该安慰我,说一些师兄你也很不错之类的话吗?”
“你自己不是知道么,你很棒很好很不错。”花梦弯着嘴角,“你又不是那种需要别人肯定的人。”
“说的也是。”余天恩扶着她的椅子转向自己,“花容月貌都在科研里消耗了,多可惜。”
“不可惜啊,我有人要。”花梦扶一下眼镜。
“嗯哼?”余天恩像突然闯进瓜田。
“过几个月订婚,给你发请柬。”
余天恩抚额叹口气,“这……好突然,其实有个师弟还跟我打听你来着,没想到你都要订婚了。”
“是送巧克力那个,还是送奶茶那个?”花梦问。
“是送马克杯的。”余天恩尴尬地指指她桌上的咖啡杯。
花梦:“我一直以为这是咱们所人手一个的文具呢……”
余天恩拍拍她的肩,“行了,我会转告他们收收心的,也恭喜你……那个,百年好合。”
花梦失笑,“那就谢谢师兄了。”
一个月后,花梦终于能跟上研究所的进度,开会时不再只是埋头做笔记,偶尔也能说上一句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