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的习俗是成了亲的才用给小辈发压岁钱。
林五郎和林安澜只好把金饼接过来收好。
詹鹏冷不丁见到一堆颜色鲜艳的小玩意儿,高兴极了,伸出手就要去抓,林安淑险些抱不住他。
吴月皎让她把孩子放到偏房的榻上,上面铺着软垫,可以尽情玩,让人看着别摔下来就是了。
詹夫人从丫鬟手里接过一把红封,挨个给林大郎几个发。
林大郎不好意思地接过,他都定亲了,明年便要及冠,再和弟弟妹妹一样拿压岁钱,虽说还合规矩,多少有点脸红。
但林二郎几个就没什么负担了,收下后和詹夫人道谢,再说些拜年的吉祥话也就是了。
发完红包,詹夫人看了一眼林二郎欲言又止,被他敏锐察觉到,但最后詹夫人也没说什么,林二郎将此事记在心里。
众人在一块儿说了会儿话,话题便到了明日去詹家请期上面。
吴月皎道:“我找人算过了,明年有四个好日子,分别在二月,五月,九月,和十二月里。五月和九月都不错,腊月天寒地冻的,二月里倒春寒厉害,两家又离得远,天气不好送嫁不方便,路上容易受冻。当然,只我自己这么想,具体选哪个还得戚家决定。”
按她的想法当然是儿媳越早过门越好,但既是向女方家里请期,总得拿出几个日子来给对方挑选,一般来说女方家里都会取中,太早像急着出嫁,太晚也怕男方家里不满意。
所以正常情况下戚家应该会在五月和九月里选,她也就这么说了。
詹夫人听她说话处处替未来儿媳妇着想,心道明日可要向戚夫人好好传达一番,也好让戚家放心,戚姑娘未来婆母可是个体贴人,不是那等刻薄爱磋磨人的。
詹夫人是这桩婚事的大媒,对这件事处处上心,没少对两家说对方的好话,当然她也并不夸大和无中生有,都是实事求是。
林大郎听她们说起自己的婚事,脸红着低下了头。
林安淑对他说道:“明日请期,又是上元节,城里不宵禁,你约着戚姑娘晚上出来玩。”
林大郎正有此意,低声应下了。
过两天他便要出发游学,没个一年半载的回不来,未来岳父岳母应当也不会过多阻拦。
男女分坐两桌,一起用过午饭。
饭后男人们去了临时书房喝茶谈天,女人们也在暖房里说话。
詹鹏午后犯困,已经哄睡,屋里剩下的就都是女人。
林二郎不在,詹夫人终于又说起上午未说出的话。
“你家孩子真真个个出挑。淑娘自来了我家,处处都好,省了我多少心。几个郎君也是人中龙凤,长得好不说,还知道上进,难得的俊才。还有这个最小的澜娘,聪颖可爱,我每次见她都想带回家当自己女儿!”詹夫人开启夸夸模式,一个都没落下。
林安澜一顿,嗯?最后说的是她?
吴月皎立马进入状态:“哪值得你这般夸?你家的孩子又差到哪里去了?”
如此互捧几回,听得林安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周佩宁最后说道:“行了,咱们都别谦虚,淑娘是我林家的女儿,现在也是你家的儿媳妇,子弈同样是两家的孩子。夸来夸去都像是在夸自己。”
子弈是詹开棋的字。
三人捂嘴笑起来。
詹夫人笑声渐消,压低一点声音对周佩宁说道:“今日见了你家二郎才想起来,他如今也到了年纪吧!”
周佩宁在刚才詹夫人夸起孩子来就猜到她怕是要说起谁的亲事。林大郎已经定了亲,接下来就是林二郎了。
周佩宁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詹夫人身旁的两个年华正好的女儿,和吴月皎对了个眼神,两人都知道对方和自己想的一样。
给林二郎说亲没什么问题,就怕詹夫人想把自家的女儿说给林二郎。
詹家的事情她们都知道,本身对这两个自小长在詹夫人跟前的女孩也没什么意见。
二人的品性都是好的,若是在别人家,或许还真可以考虑一二,只是林安淑如今已经是詹家媳,若是詹家女儿再嫁到林家,说出去像是换亲,名声上不太好听。
心里这么想,周佩宁面上也没表现出来,说道:“今年就十八了,我现在正想着他的婚事呢。夫人说起这个,莫不是有什么好人选?”
周佩宁嘴上说着,心里已经在想若是詹夫人提起家里两个女儿和林二郎的事,她要怎么委婉谢绝。
詹夫人不知道周佩宁心里的想法,先是叹了一口气,微微蹙眉道:“若是孩子的婚姻大事,有人说起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这家人…”
周佩宁见她迟疑,便知道不是为自家女儿说亲,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提起的,让詹夫人看着很是苦恼的样子。
“夫人直说就是,若是不妥,你我就当没提起过。”周佩宁说道。
詹夫人叹了口气,声音又压低一些,说道:“是刺史夫人与我提过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