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洛清镇时,已差不多是晚饭时间,只是小镇位置靠西,天暗得晚。他们直接去了四方客栈。
四方客栈已经恢复平时的样子,一楼柜台后,站着的不再是身着白色长衫的门派弟子,而是年近五十满面红光的胖老板,旁边还有个长相清秀的年轻男子,头戴方帽,不知是学徒还是亲戚,在帮着老板接待客人、安排房间、打算盘算账。一楼中空的堂面,放着几张桌子,其中两桌有客人正在喝茶。至于吃饭的地方,那是在一楼正后方,边角上一道挂着布帘的小门进去后的另一间宽敞的屋子。那间屋子连着客栈后方的院落。
夜无虞和风启刀直接去了柜台,要了两间房,顺便询问了风紫烟等人的情况。老板听完,忙道:“有有有,这几位客人都是昨天才来住下的,只是不巧,此时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又快到吃饭时间了,他们四位都已经出去,此时不在客栈。”
问得下落就可以了。两人谢过老板,拿了房牌和钥匙,上了三楼的房间。稍微整理一番后,两人走出房间,下了楼,出了客栈。
太阳还未落山,光线已经十分柔和,街上人来人往,熙攘喧闹。
风启刀依旧牵着夜无虞的手,问道:“好几天未食人间烟火了,想吃点什么?”
夜无虞看着街道两旁过往的行人、热闹的店铺,想了想,道:“风启,要不我们买点东西带走,然后,找个地方单独吃。我有些话,想同你说。”
风启刀笑起,“好,就这样办。”似是心有灵犀一般,他其实也只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单独同她吃一次饭。最近他们基本没有单独相处过,更别说好好说话了。那天在雪域,他等她回来时,倒是单独待了那么一会儿,可只是一小会儿而已,因想着大家都还在冰洞等他们,所以两人很快就回去了。
他们从西门街,走到北门街,买了半只香草烧鸡,一包烤羊肉,两个麦饼,一壶米酒,先放在鱼胶袋中,然后直接从北门出去。在无人注意时,风启刀唤出灭裂刀,将夜无虞带上去,朝四周大概看了看,便去往一块开阔的河边草地。河对岸分散着一些房屋农舍,再过去则是种着小麦的田地。两人寻了处干燥、平整的草坡相对而坐,把买来的食物放在中间,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剪影,近处波光粼粼的平静河面,沐着傍晚时分的徐徐柔风,细细地品尝起食物的美味来。
待食物吃完,米酒喝完,西边的天际已经挂起一轮即将坠落的夕阳,远处的逶迤山峦暝烟四起,晚归的鸟儿成群啁啾着,飞回巢穴所在的树林。而此时夜无虞和风启刀已经并排而坐,夜无虞静静靠在风启刀肩膀上,一只手仍被风启刀握在手中。
静静看了一会儿夕阳后,夜无虞坐正,看着风启刀,道:“风启,你的脸是什么时候治好的,怎么我不知道?”
风启刀道:“你可还记得之前我闭关了两个月?”
夜无虞点点头,“记得,那段时间我回了白沙宕。莫非,那时你闭关就是为了医治你的脸?”
风启刀点点头,道:“嗯,就是那时治好的。”
夜无虞伸出手,再次轻轻触碰着风启刀的新皮肤,充满好奇地问道:“是寻到了什么特别的方法吗?完全没有一丝疤痕留下,你现在的皮肤可好了,简直像小孩子的皮肤。”说完,终是忍不住摸了摸。
风启刀按住夜无虞的手,将她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带着一丝愧意说道:“对不起,无虞,这件事没有提前告知你。原本,我是打算寻个特别的时机,再同你说的。而不是像这样,突然就失掉面具出现在你面前,让你一点准备都没有。”
夜无虞道:“风启,我没有怪你,只为你感到高兴。虽然,确实是受到了一点惊吓。”
风启刀忍不住笑起,面带惭愧地说道:“原本是想给你惊喜的。”
夜无虞也笑了起来,然后道:“你还没说怎么医好的呢。”
风启刀放下夜无虞的手,道:“你可还记得我们去莽塱山,铃蓝兽给我的那朵花。”
夜无虞点点头:“记得,当然记得。当时铃蓝兽送了你花,送了我宝珠。莫非就是那朵花把你治好的?”
风启刀道:“对,就是那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