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吃的是鸳鸯锅,祝雯芋现在不宜食辛辣,但还是嘴馋在辣锅滚了两片毛肚。太久没吃辣,沾上一点没想到会辣出汗。
祝橙赶紧倒酸梅汁递给祝雯芋,等辣劲过去,祝雯芋好受些,才缓缓道:“好久没吃了,挺爽。”
祝苓芬不大认同,皱眉道:“待会不舒服有你好受的。”
祝雯芋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错了。”
祝橙见时机差不多,咳嗽了一声,装腔作势道:“我有个好事要说。”
祝苓芬挑眉,自己生的儿子花花肠子里想些什么,她大概能猜到。夏天嫌骑车热冬天嫌骑车冷的气派,主动中午回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要不是有好事,也不至于铺垫这么一大堆。
“说吧。”祝苓芬挺配合,“什么好事?”
祝雯芋见状,也放下筷子。
祝橙坐在姐妹俩对面,拿过旁边的书包,翻找一番,找到成绩单。这会要是有尾巴他都已经翘上天了。偏偏还装无所谓,随手一递:“喏。”
祝苓芬接过,先是看到祝橙的总分,436分。
不敢相信,数学居然及格了。
祝雯芋凑过去看,出乎意料道:“呀,进步这么大。”
她上次见祝橙成绩单是高二上学期,当时月考完就办了运动会,祝橙懒得慌,除了林燕强行按着报名的男子一千米外,其他团体项目都没参与。比完赛就跑去篮球场偷玩游戏,被林燕逮个正着。
刚好那段时间月考成绩下来,记忆里才考三百多分,把祝苓芬气得直咳嗽。
一年不到,分数居然上升了这么多,质的飞跃。
祝橙哼哼两声,小狗卖乖似地强调:“这次卷子可难了。”
祝雯芋思索着奖励他点什么,祝苓芬面不改色地将成绩单还给祝橙。祝橙眼巴巴看着他妈,等了半天,最后祝雯芋噗嗤笑了:“姐,夸两句呀。”
祝家人少,说到底姓祝的就剩下三个。以前祝雯芋没结婚也是住在繁华小区的。祝橙稀疏记忆里,她们的工作都很忙,经常加班,大小周,一周正经休息的时间不多。后来祝苓芬生了场大病,后遗症很久,时不时咳嗽。严重影响工作,思索再三,才辞职在家休养。
她们从不吝啬言语表达,祝橙生命里没有老一辈的疼爱,也没有‘父亲’的存在。他的世界里只有母亲和小姨,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子汉,她们的注意力总在祝橙身上。哭了,笑了,难过了。家里人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夸奖、斥责、讲道理,也是常有的。
祝苓芬笑笑,道:“我儿子真聪明。”
祝橙弯了眉,挑起唇角:“嗯,还好吧,一直都这么厉害。”
中午时间过得快,祝橙吃个肚歪,撑得不行。被祝雯芋拉倒旁边小店,奖励了一个小猴子的挂件。祝橙对猴子不感冒,因着生肖属猴,祝雯芋看到猴子就觉得和他有缘,祝橙只好接受。他百无聊赖在周围乱看,蓦地停顿了下。
他拿起挂在小猴子旁边,毛茸茸的钥匙扣。
“这个我付钱。”
闻言,祝雯芋看向那只小猫挂件。
“喜欢猫?”
祝橙摇摇头,他对会动的活物都谈不上喜欢。只说:“送人。”
祝雯芋玩味道:“女生?”
“恩人。”祝橙被自己的说法逗笑,“一个人特好的帅哥。”
祝雯芋没兴趣了。
下午回学校,祝橙神秘兮兮地从捂着书包,说:“谢哥,我给你买了个礼物。”
谢妄言顿笔,明显有兴趣:“什么?”
祝橙心里波涛汹涌迫不及待,面上还装正经:“你猜猜。”
谢妄言老实说:“猜不到。”
祝橙:“大概个方向嘛。”
谢妄言和朋友的相处模式都是直来直去,祝橙是个难缠的,总是让他猜这猜那。谢妄言想了想,说:“吃的?”
“……”
他懂。学霸的细胞除了学习,其他真的不太行。
祝橙索性拿出那只小白猫挂件,递给谢妄言:“眼睛大吧?”
谢妄言心微动,接过小白猫。小猫毛很软很顺,眼睛是蓝色的。亮晶晶的,很漂亮。
猫咪头上系着一根黑绳,适合别在书包上,也可以放钥匙。
“谢谢。”谢妄言说,“眼睛很漂亮。”
祝橙晶亮的眼眸望向他,眼底藏不住的异彩,听到谢妄言说“你眼光很好”,明显尾巴要飞上天了。
谢妄言抚了抚猫毛,当即把它别在书包上。
他心情出奇的好,离上课还有几分钟,也没急着写卷子。和祝橙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怎么想着买猫?”
祝橙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实话说没有原因,就是看到了,想起近期谢妄言为他补习挺辛苦,没有家教费总得给点报酬,不然显得他太不会做人。于是产生了强烈的、想给谢妄言买礼物的想法。
“看它顺眼。”祝橙说,“你不喜欢吗?”
谢妄言:“我以为你会买小狗挂件。”
“你有真狗,我买个假的干什么?”祝橙狡黠地眨眼,指着悬空在书包带上的挂件,“猫你家没有吧,我就想买猫。这是你第一只猫,给它取个名字吧。”
谢妄言无奈:“它又不是活的。”
“那怎么了?”祝橙不以为然,“你就记住,你的第一只猫是我送你的。”
谢妄言默认,沉思一会儿,说:“那就叫它谢橙子。”
祝橙愣住,倏然笑出声。
“神经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