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威风凛凛的人瞬间被吓得消了焰气,带着自己的手下跌跌撞撞地退了出去。
听到房门被扣上,池浅轻轻推了推裴承谨,眼神在他那张好看的脸上上下打量着。
她目光停在裴承谨的唇上,他的唇很薄,不笑的时候抿成一条线,看上去冷肃威严,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足够让人畏惧。
不得不说,裴承谨长得有那么几分姿色,只可惜这个男人大概太过于戾狠了,让许多女子都望而却步。
池浅勾起唇角一笑,“谢殿下帮我。”
好似就能预料到裴承谨会帮她一样,她笑得有些戏谑。
裴承谨舌尖顶到自己的唇畔,她虽嘴上说着谢,可这谢意却不显意外,全是她自己的运筹帷幄,她利用自己倒是顺手。
不过他也不在意,如果这个人是池浅的话。
裴承谨对着池浅宠溺一笑,托着池浅腰的手轻轻发力,眼前美人又被自己拉近了几分,靠近她耳畔,“怎么谢?”
他说着又要上来吻池浅。
她偏头一躲,裴承谨没亲上。
抬眼看见池浅蹙眉,她“啧”了声,“那就平了我照顾枝枝的事吧。”
裴承谨的笑意在脸上一僵,池浅趁机挣脱开他锢着自己的手,站起身朝外看了看,外面找她的人应该还没走远,她现在出去容易暴露。
身后传来裴承谨的声音,“萧宿言该不会蠢到让你来这里探消息吧?”
“这里不过一个青楼,有什么消息可探?”
裴承谨揉了揉太阳穴,“那为什么有人追你?”
池浅还没想好借口,耳边又传来男人带几分调侃的声音:“二小姐发散慈悲心肠帮助流落青楼的困难女子助她脱困?”
池浅本来背对着他,听到他的话她有些恼了,转过身,“那裴世子又为什么在这里?”
“初春夜晚寒凉惹得殿下寂寞难耐,来这里寻欢作乐吗?”
裴承谨揉太阳穴的手一滞,抬眸看向池浅,声音低了几分,“你明知道我不是。”
他的话说完池浅没再接话了,她确实知道裴承谨来这里不会是因为寂寞难耐,但他凭什么就以为自己凉薄到不会帮助这里的女子。
若是楚灵开了那个口说她想要离开金玉坊,就算楚灵不愿借她身份帮自己逃出去,日后她也是会叫黎黎来赎人的。
两人相望无言良久,裴承谨最后还是开了口,“你想知道什么消息?”
池浅一愣,裴承谨来这里肯定也和这金玉坊的主家有关系,如果她猜得没错,金玉坊的主家和裴承谨一定相熟,只是她没想到他会主动问她要什么。
“金玉坊财权色交易贯通,让你一个女子来查也亏那萧宿言想得通。”
裴承谨的脑袋有些昏沉,他一直抬头看池浅看的他越发头疼,只得低了低头,可他才低头没多久鼻尖就萦来了熟悉的香味,那是池浅身上的味道。
她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刚刚和殿下见面的,是刘桓嫡子刘郅?”
池浅想了想,免费得来的消息,她没有不要的道理。
裴承谨张了张口:“不错。”
池浅聪明,单单从裴承谨和刘郅说的那么几句话就能知道刚刚那人是刘郅。
既然她能猜到刚刚那人是刘郅,那这金玉坊的主家是刘桓,池浅应该也能猜到了,“知道金玉坊是谁的手笔吗?”
“刘桓?”池浅几乎脱口而出。
裴承谨点了点头,不过这个金玉坊虽然是刘桓主导的,但自从开业以来暗地里管理的一直都是刘郅,刘郅是刘桓年过半百才得来的嫡子,刘郅的生母在他出生那年就难产而亡了。
外界都传刘桓爱妻,因为爱屋及乌所以也爱子如命,妻子亡故后,刘相不舍对刘郅严加管教,所以极其溺爱他,家里所有的庶子庶女加起来的宠爱都不及他一人。
也因为刘桓溺爱刘郅的原因,这个嫡子养得并不怎么好,日日只知道沉醉金银,游山玩水,长大后更是添了个浪荡公子的噱头。
后来听说是刘桓狠狠责骂了他一番,他气的离家出走了多年,直至去岁除夕才回到了家中。
但实际上,刘郅并不像传言那样被养得极差,恰恰相反,他承了刘桓的精于算计,他表面上浪荡公子日日寻花问柳,被背地里却不知道在金玉坊为刘桓敛了多少财。
很多人一开始都忽略了刘郅,当真以为刘郅不过一个纨绔子弟,定不是什么威胁,就连裴承谨一开始也这样想,可现如今看来,是他们太过于小瞧刘桓了。
狐狸老就老在狡猾,掩人耳目,放自己的儿子出去替自己四处敛财,只是他尚未查到这些年刘郅究竟敛了多少财。
“萧宿言告诉你的?”
“猜的。”
裴承谨默了默,一笑,又说:“那看来是刘大人藏得不够好。”
“确实藏得不怎么好。”这个说法,池浅也很是赞同。
其实那日从上官鼎的书房出来她就有隐隐猜到金玉坊背后之人是刘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