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浅原以为谷枝这小姑娘坐不住,等她把黎黎带来的糕点吃完就应该无聊了,可谷枝却硬生生在她这里坐到了明月高挂,就连影都都忍不住先回房了。
沈清歌来找池浅时看到谷枝也在,不禁一愣。
“谷姑娘这是?”刚来还是一直没走。
池浅睨一眼谷枝,她双眼眨巴着往门口望去,生怕沈清歌身后跟着不该跟的人,“她一直在这儿来着。”
谷枝见沈清歌后头没人了,才弯起嘴角朝她点点头,“我看这里风景不错就一直在这里了。”
沈清歌也认同谷枝说法,“这里确实风景不错,算得上整个山庄最绝了。”
池浅看了看时辰,将近亥时,这个时辰沈清歌应该和裴靖享受着一夜春宵啊。
又望了眼外头的沉沉夜色,问沈清歌:“你如何过来我这里了?”
“啊,陛下在看今年春闱的考生名单,他问我的意见来着,可我哪懂这些,问得我实在头大。”
“所以我就寻了个借口出来透透气。”
沈清歌笑得灿烂,“看你房里还亮着就来找你说说话。”
“今年春闱?”
池浅想到上官府里的宋兰序,听林霜说他已经寒窗苦读多年,年纪轻轻就一举夺得解元,想必这春闱于他而言也是势在必得。
可天子脚下的上京,像宋兰序这样的天才应该一抓一大把。
沈清歌轻轻“嗯”了一声。
“阿浅可有看好的考生?”她在池浅对面坐下,旁边就是谷枝。
宋兰序怎么说也算得上苦读多年,反正池浅也是顺嘴的事,况且他当真算得上是人才,“去年豫江的解元你可有印象?”
谷枝原本不在意她们在聊什么,可池浅说的这话却让她竖起了耳朵。
沈清歌脑子里回想着裴靖那份考生名单,好像名单上第一个就是宋兰序,介绍此人是豫江解元。
但沈清歌记不大清,只能试探着说出名字,“宋兰序?”
池浅点点头,“不错。”
“豫江这个地方虽然算不上个富庶之地,但却常出奇才名士。”
沈清歌听着点点头,池浅说的确实十分有道理,豫江靠近岭南,别说富庶了实际上有些贫穷,但这个地方却人才辈出,历史上鼎鼎有名的文人,有好几个都出自豫江。
“这位宋公子是我母亲朋友的儿子,文采斐然,这次春闱可以让陛下注意注意。”
“嗯……”到底事关春闱,沈清歌也不敢随意。
但她还是愿意相信池浅,“我倒是信你看人的眼光。”
“只是……”只是后宫不得干政,她也只是碰巧今日裴靖问她。
“我会找机会同陛下说的。”
池浅看出她的为难,反正自己也是顺嘴一说而已,“无妨,只是个建议,采不采纳都无所谓的。”
池浅这样一说让沈清歌宽了宽心,只是这一宽心就想到前几日池浅相看夫婿的事情了,听人说,给池浅介绍的那男子刚好也是个读书人。
她说怎么池浅偏认识一个考生,张了张嘴,问道:“不过,说起来,你前些日子相看的公子不会就是这个宋兰序吧?”
谷枝脑子里一响,她没记错的话,那日茶楼里碰见的坐在池浅旁边的男子就是姓宋。
当时裴承谨说他们在干嘛来着?幽会,是了,是幽会!
“是他。”池浅点点头,大方承认。
沈清歌以为池浅看上了宋兰,“阿浅,你的性子不像多管闲事的啊。”
谷枝“腾”地一下站起来,不可置信道:“你不会喜欢的是那个什么宋兰序吧?”
她的动作吓得沈清歌一愣,反应这么大,难不成她也喜欢池浅?
池浅睨谷枝一眼,继续和沈清歌解释,“我只是觉得他是个人才,年纪轻轻就是解元了,文采斐然。”
“就算我如今不和你提他,他日后也一定如日中天的。”
说完她又转头对着谷枝说,“我不喜欢他。”
谷枝脸上露出些欣喜。
“也不喜欢你们殿下。”
还没欣喜多久,池浅的话犹如冷水,浇灌而下。
“扣扣”,池浅的房门被扣响。
黎黎推门进来,“小姐,陛下来寻娘娘了。”
“啊,那看来是我躲的有些久了。”沈清歌第一次希望裴靖不要找自己。
池浅:“既然是陛下寻你,我也不好留你了。”
知道池浅也没有办法,沈清歌无奈看了眼她,起身,“你放心,你建议的宋兰序,若是有机会我定和陛下提。”
“好。”
沈清歌离开后,房内又剩下了池浅和谷枝。
池浅起身要去关窗,谷枝忽然拽住她的衣角,委屈得不能再委屈,“你真的不喜欢殿下吗?”
池浅低眸,“你很喜欢他?”
谷枝摇摇头,不知道。
她不清楚自己对裴承谨是什么感情,一开始以为是喜欢,后来看着他那么喜欢池浅,就希望池浅也能喜欢他,她想过的,如果池浅能和裴承谨在一起,她叫句池浅嫂嫂也不是不行。
池浅无奈笑笑,她在谷枝面前蹲下,“枝枝,他们男子才是真的薄情寡义的。”
“喜欢这种情感,要给值得的人。”
“那什么人是值得的人?”
池浅一愣,又说:“你就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