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连绵起伏的青山夹着河流,官船破开水面徐徐前进,李安意站在望云台上眺望远方,天如海般蓝,像一块晶莹剔透的蓝色玻璃,地平线在极目处荡起一条优美的弧线,金光在其间若隐若现。
“娘子,大约三日抵达洛阳洛口。”
李轩躬身说。
和风扑面而来,扬起女人蜜色团花长裙,温润的水汽缠绕在面上,李安意走下望云台,“在洛阳停留一日后动身去盛京。”
三日后,洛口岸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的人流卷着喧闹,五湖四海的人汇集此处交流、买卖,呈现出一片繁荣的景象。
顶着乱哄哄的人声,李安意等人寻一间客栈落脚歇息。
掐着九月的尾巴,一路风尘仆仆,他们终于回到了大雍朝经济、文化中心——盛京。
从春明门进入盛京时路过长乐驿,李安意命李轩停下,掀开车帘,紫花苜蓿已过花期,花朵多数凋零。
“走吧。”
骏马扬蹄卯足劲向前走,滚滚烟尘激起。她只在出发前写了一封信给李安宸,故他不知道她今天回来,没有来城门迎接。
马车一路驶向威武侯府,桃芝频繁挑起车帘探头向街上瞧,满脸的兴奋,叽叽喳喳说:“娘子,是甜酥坊诶!奴婢最喜欢它家的豆沙糕,甜甜糯糯,哦哦!那是胡记麻饼,它家的饼不错,都是现做的。”
桃芝小嘴巴拉巴拉不停,全是好吃的甜点。
“明日奴婢都买来给娘子尝尝……”
“多买点,给李轩、李叔和哥哥尝点。”
“包在奴婢身上。”
归京的桃芝如鸟雀出笼异常亢奋,恨不得立即下车去大吃特吃。
一盏茶后,威武侯府到了,守门的小厮看见赶马的李轩疾步上前问候,“小管事怎么来了?”
“安意娘子今日返京。”
“小的这就去通知大管事。”
李安意下马车从正门入府,半路上遇脚步匆匆的李叔,他一见她就热泪盈眶,闷声道:“早得消息娘子要回来,未想是今日,李叔没去迎接真是……”
“李叔没事的,是安意的错。”
“不说了,我去告诉宸少爷这个好消息,让他早点回来吃饭。”
李叔急匆匆地来,又兴冲冲地走。
李轩和小厮将东西搬至长意院后离开了,桃芝兴高采烈地收拾东西。
长意院布置普通,没有揽月阁那般精美、细致,没有厢房,只有三间屋子加两个小耳房,唯一称得上特殊的是一架秋千。
李安意对住处没什么挑剔,只要能睡就行。整个威武侯府布局都不华丽、精巧,对威武侯本人来说屋子不漏风漏雨就行。
长意院目前只有桃芝一个丫鬟整理衣物,见她手忙脚乱的李安意也加入进去。两人弄得热火朝天,流了一身汗。
晚间,李安宸回来了,李安意去饭厅与他一同用膳,丫鬟们轻手轻脚地端来晚膳后毕恭毕敬退下。
“吃完再说。”
李安宸率先动筷子,李安意跟着用筷子夹起新鲜的葵菜,一阵沉默中响起碗筷碰撞声。
“三天后秋猎安安参加吗?”
李安宸撂下筷子,擦嘴询问。今年秋猎不知怎么回事,一推再推,磨磨蹭蹭到十月份举行,往年他是参加此类活动,但是今年公事在身,无法前往。
“去。”
既然答应为原身报仇,自然要多多了解盛京权贵圈,害人无非几种,为财、为权、为仇……
能有滔天手腕害死威武侯的只有盛京的权贵。
“蒋嬷嬷嘴里可问出什么?”
李安宸曾说蒋嬷嬷泄露他离京路上的消息,回来后审问,过去大半个月结果该出来了。
“她儿子好赌,欠了昌盛赌坊五百两银子,不敢向母亲借银子,走投无路之时遇见一位黑衣人,黑衣人说只要为他办一件事就会解决她的问题,鬼迷心窍之下,蒋嬷嬷答应了。”
“黑衣人命她每天加一个东西到父亲的补药中,持续几年后,父亲死了,她才发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