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等一下。”白森说着向马车走去,来到正在收拾死者遗物的陆焕旁。
“这些东西先放在棋院吧,我还没查过呢。”白森道。
死者的遗物已在刑侦系统的物证分析室内还原,她怎么可能没查过?但她从系统空间回到现实,第一时间是查探竹编箱子里的白羽,在现实中她对其他遗物还没仔细看过,如果不专门让陆焕把物证留下来,未免太可疑了。
陆焕仰头,一拍脑袋道:“你看我,大老远跑回去拿来的东西,也不给你查我就要带走,是我疏忽了。”
他把竹编箱子交到白森手里。
“那我就先走了,”陆焕笑道,又是一副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你在这棋院里要好好学棋,别给本帅丢人。”
白森简单的“嗯”了一声,拎着竹编箱走向棋院后门。
进了后门,白森和陈钰雪按原路返回,走到荷塘近旁时陈钰雪忽道:“陆捕头对你真好。”
“嗯?”白森不解。
“他想方设法的在那些军卫面前帮你立威,”陈钰雪说,“我想,可能是为了当他不在时,让你也可以使唤得动那些人,让他们听你的调遣。”
“是么?”白森波澜不惊地回道。
“我猜的应该不会有错。”陈钰雪淡淡笑着。
白森冷哼一声,加快脚步,“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有早课这可是你说的。”
陈钰雪浅笑不语,跟在白森身后,进了寝房,两人各自躺下,相互间再没多说一句。
临睡前,白森专门进入刑侦系统空间,来到初始圆形房间,她开口道:“我需要一个物证储存柜。”
电子女音立即响起,“请稍等。”
几秒钟后,电子女音又道:“物证储存柜已配置完毕,安放在物证分析工具陈列柜旁边。”
白森走进物证分析室,来到湖畔的浅滩边,果然在之前的陈列柜旁看到一架高大的储存柜,一眼看去,其上的抽屉有数十个之多。
白森走过去,戴上手套,将竹编箱里徐公子的遗物一一装进物证袋,做好编号,拉开储存柜的抽屉把物证放进去。
查案子最忌讳毛手毛脚,要不急不躁,要井井有条。白森始终记得她的指导教官说过的话。
将竹编箱里的羽毛分装在五只物证袋里,看着透明物证袋中的白羽,白森摇摇头,脑子还是很乱。
来到储存柜前,白森拉开一个抽屉,把羽毛放进去。
还没等她转过身,储存柜发出“滴”的一声提示音,电子女音随后响了起来。
“检测到细胞信息,请确认是否开启冷冻存储功能以保持细胞活性。”
白森看向刚刚关上的抽屉,其上的液晶显示屏上跳出一个对话框,显示的是“确认”和“取消”键。
白森皱起眉头,这五支鹅羽她仔细查过了,其上没有血迹,没有皮肉组织,怎么会有细胞信息的存在?
她急忙把羽毛取出来,从旁边的陈列柜中搬出生物传感器和工作站计算机,把羽毛一一放在传感器上。
几分钟后,计算机给出的检测结果让白森哭笑不得。
羽毛上存留的是鹅的毛囊细胞。
白森把羽毛装进物证袋,加入冷冻保护剂后放回抽屉,随手在显示屏上点了个“确认”,储存柜嗡嗡运转起来,存放羽毛的抽屉上的显示屏跳出一只温度计,显示其中的温度正在迅速下降。
见物证都妥当的收拾好了,白森退出物证分析室,关闭系统,回到武周朝岭南道鸿清棋院的一张小小的木床上。
因为几个时辰前被冰冷的湖水浸湿全身,虽然及时泡了滚热的水才不至于染上寒疾,但身体一沾上床,疲惫感就如潮水般涌来,将白森淹没。
在棋院的第一夜成了白森穿越来后睡得最沉的一晚,被人摇醒的时候她还正在浓睡中。
费力地睁开眼,白森下意识的去看手腕,可是手腕上空空如也,监测睡眠的智能手表不见踪影。
“几点了?”她眯着眼,意识模糊。
“要去上早课了,”一个轻柔的声音说,“快起来吧。”
白森反应过来什么,改口问道:“现在是几更?”
“已是卯时了。”
什么?卯时!这才不过早上五点嘛。
白森睁开眼,外面天色漆黑,房里点着一盏油灯,昏黄灯光下是陈钰雪站在她的床前。
陈钰雪已收拾妥当,身着一件青圆领袍,黑而密的长发全部束于头顶,露出光洁的脖颈,更显得她肤若凝脂,一双明眸里闪动着雀跃的光彩。
白森坐起来,看到放在她床尾上的侍女裙衫。
“我就穿这个?”她两眼一瞪。
“不是说好,在这里你是我的侍女吗?”陈钰雪走过去双手提起裙衫的肩领,“这是阿琴的衣裙,快来试试合不合身。”
白森紧抿着嘴,没再说什么。
换好侍女的衣服,随意收拾了一下,她跟在陈钰雪身后走出房门。
站在寝房二层往下看,朦胧的天光下,后院中是百十个神采奕奕的年轻男女,身着统一的圆领袍衫,小步往前院棋馆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