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能如此不知廉耻?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与他人私相授受,行苟且之事!你这样让我怎么有脸面对你泉下的母亲!”
“还有你!”她指着刘琮行的鼻子骂道,“登徒子!青天白日里竟敢染指清白人家的姑娘!”
她越骂越心痛,呼吸不禁又急促了起来。
秦曼曼在刘琮行的怀里嘤嘤啜泣:“姨母,我与刘郎是真心相爱的,你就成全我们吧。”
许氏见她仍然不知悔改,气得半句话也说不完整。
经此一遭,色/欲上头的刘琮行反倒是冷静了下来,他本只是一时间迷了心窍,贪恋与秦曼曼的鱼水之欢,但从未想过迎她入门。
毕竟秦氏的门第太低,若这事能瞒得下去,养她在府外当个外室倒是不错。
如今事情败露,他与她的关系自然无法维系下去,若是让父亲知道,他少不了挨一顿打。
与礼部尚书家定亲之前,父亲便强制让他遣散家中妾室。
礼部尚书丁寿安是个老古董,最注重礼义廉耻,若让他知道自己未成婚就在外边偷吃,这场婚事指定无望了。
尚书嫡长女丁楚容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名门闺秀,与秦曼曼更是云泥之别,他亦是垂涎已久。
只可惜丁楚容太过循规蹈矩,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两家婚事已定,他却连丁楚容的手都没摸上,这才让秦曼曼趁虚而入。
千钧一发之际,秦曼曼那双软若无骨的手攀附而上,搭在他的胸膛。
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狠狠地触动他的心弦。
刘琮行不知从哪处来的勇气,心下一横:“够了,我不允许你们一再羞辱她,曼曼如今已是我的人了,我自会对她负责。”
秦曼曼盈满泪水的双眸微微放大,一副受宠若惊的姿态。
她乖巧地垂下双眸,嘴角翘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这一幕对许氏的刺激不亚于如遭雷劈,她不忍直视,无奈地摇了摇头:“雪云,去伺候表小姐穿衣服。”
“我倒要看看,刘少爷究竟要如何负责!”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呵斥。
苏怀景气势汹汹地踏进云梦阁,身后跟着的正是出去唤人的檀儿。
果然,几日前苏怀黎对他的提醒不无道理,只是他千算万算,都没想到自家表妹为了攀附权贵,竟然不折手段到这种地步。
甫一听到苏怀景的声音,苏怀黎下意识松了口气。
许氏虽然掌府上中馈,但苏府历来祥和一片,她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丑事。
加上她性子又温和,偏爱折中的法子,很可能为了秦曼曼的清白就选择息事宁人。
如此一来,这正中秦曼曼的下怀:丁家自持清高,不可能让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与丁家嫡女平齐平坐,她便能顺理成章地搅黄了刘丁两家的婚事。
刘琮行本就看不惯苏怀景平日里刚正不阿的作风,现下被他撞破丑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撇开秦曼曼,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穿上,颐指气使道:“本少爷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指指点点?不就是攀上公主要当驸马了,一个吃软饭的废物!”
“你嘴巴放干净点!无耻小人!”
许氏哪里允许一个登徒子这样置喙自己的儿子,瞬间就支棱起来。
但苏怀景丝毫不在意他的嘲讽:“在我苏府发生的事,自然是由我来管,刘少爷有空在这儿和我掰扯,倒不如留些力气等刘尚书来了再狡辩吧。”
刘琮行瞪着眼,作势怒骂道:“你——”
秦曼曼登时发觉局势不妙,立刻爬下床拾衣穿好,声泪俱下道:“表兄,我知错了,还请你不要为难刘郎,我从不敢奢望嫁入刘府当正妻,哪怕是当妾室我也愿意!”
许氏与苏怀景皆是一顿,神色复杂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秦曼曼。
而刘琮行刚刚被苏怀景一番话震慑后,眼神忽而躲闪,冷静过后,便不敢逞一时威风贸然应下她的话。
他心如明镜,父亲虽然疼爱他,但更爱惜自己的权势与名声,若是因他一时起了玩心,破坏了两家的联姻,定然逃不了被杖责一顿。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瞪着苏怀景:“你给我等着!”
秦曼曼眼见刘琮行打起了退堂鼓,更是抛却一切尊严,紧紧地抱住他的大腿,怎料郎君视她如敝履,拂袖扬长而去。
她胸中气血翻涌,气他的软弱无能,更气苏怀景破坏了她苦心谋划的大计。
苏怀景冷冷地看着她:“今日之事,除了在场的众人,不会再有他人知道,你若诚心悔过,他日母亲会为你再寻一门好亲事,若你不满意我的决定,那苏府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只管回秦家去!”
事态已无转圜的余地,秦曼曼抬袖拭去脸上未干的眼泪,嗤笑道:“在你们苏家人眼里,我秦曼曼就是一个身份低微、摇尾乞怜的狗,配不上刘府这样的高门大户是不是?”
“你——”
苏怀景一时气结,“你明知道刘琮行已有婚约在身,还要与他暗度陈仓,但凡你有一点羞耻心也不会做出这等腌臜之事!”
“是,我是不知廉耻。”
她早已癫狂,势要鱼死网破,“那你又干净去哪里去!”
苏怀景皱眉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若当真怀有一颗圣贤之心,又怎么会觊觎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