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日不见,皇嫂竟瘦了一圈。”
朱玟一见到夏淑晴就激动得像只雀跃的小鸟,扑到她身边。
“公主说笑了。”夏淑晴莞尔。
“皇嫂声音怎么哑了,难道是上回落下了病根?”
朱玟有种不好的预感。继上回在御花园把太子哥哥心里最重要的人气晕了,她整日忐忑不安。一说要去看望夏淑晴,就被阻拦,说是怕见到她后怒火攻心、七窍生烟……
倘若真是因为她落了病根,不但她今日的计划泡汤了,她甚至有可能成为史上最惨的公主。
“昨夜淋了雨,感寒而已,劳烦公主牵挂。”
朱玟心上的阴云消散。她长舒一口气,握住夏淑晴的手笑道:“那皇嫂可得好生休养。”
两人一齐在软榻上落座,身旁的矮几上设有茶点,袅袅热气腾空,空中弥漫着好闻的香味。
“对了。”些许是转折得太过生硬,朱玟干笑两声后,递给她一块玉露团,幽幽地问道:“嫂嫂上回晕倒后,可有发生什么事?皇兄说什么了没?”
夏淑晴接过玉露团,轻轻咬了一口,糯米和豆沙馅在舌尖甜蜜绽放,沁入心脾。
她笑了,脸上露出两个酒窝,“公主是指什么事?”
“就……异于平时的事,足以颠覆皇嫂认知的事。”
夏淑晴似懂非懂地摇头:“未曾。”
“那你当时晕倒后可想起什么没?”
“该想起什么?”
面对夏淑晴大而明亮的眼睛,朱玟竟有些不知所措,又不敢坦白,悻悻一笑:“没什么。”
夏淑晴抿唇,欲言又止,索性将玉露团一大口食完,觉得味道不过如此。
“嫂嫂,今日天气好,要不要出宫玩?”
此话一出,夏淑晴险些呛住,猛咳几声,诧异地看着朱玟:“出宫?怎能随意出宫?”
是她井底之蛙,还是她痴人说梦?
朱玟却不屑道:“这有什么,天塌下来又不用本公主扛。宫里待久了多腻啊,时不时出去玩一下无伤大雅。”
“公主若今日要出宫,怎身边不带一位随从?”
“本公主自然不是回回都大排场。”朱玟撇开眼神,“偶尔会乔装一番,低调出行。”
“……意思是,溜出去吗?”
“呃,也有这种说法。”
“……”
夏淑晴登时想把玉露团吐出来,她若私自溜出宫,可是犯了“宫禁不严”与“失仪”之罪!若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甚至能把她打成逆党。
她立即回绝:“不行。公主也不该私自出宫的。”
朱玟料到她会拒绝,于是开始了软磨硬泡和死缠烂打招式:“父皇又不是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但本宫万不可以。”
“嫂嫂言重了,其实就在宫城附近,西六宫附近。”
听见不是真出宫,夏淑晴缓了口气,但立即疑惑道:“公主想拜访妃嫔的话,经皇后娘娘批准不就好了?”
西六宫住着皇帝的妃嫔们,而夏淑晴在东宫,她一个深受宠爱的公主,求助于她太过南辕北辙了。
“是附近……内侍住的地方。”
“哪位宦官需如此大费周章,公主你唤一声,他不就来了?”
夏淑晴不知朱玟在想什么了。
而朱玟脸上染了诡异的红,故作镇定自若地说,声音却渐渐变小:“想什么啊,肯定不是太监。我是想去找纪杉,他非要去那里采风作画,本公主真是看不懂。”
巧了,我也看不懂你。
夏淑晴哂笑:“他不一样吗,你喊他过来为你作画即可。”
“听到是我,他不会过来的,能一口气说出十个借口,还不重样。”
“那你改日再找他。”
“可是他明日便要外出考察,作画禀报于父皇。”
“……”夏淑晴真是没辙了,叹了口气,“看得出他对公主意义非凡,但你大可借皇后娘娘之手宣他,如前不久的御花园那样。”
不假思索,朱玟将她的法子一一否掉:“纪杉那个倔脾气,本公主只是想抓住他毒打一顿罢了。而且母后眼睛尖得很,定会怀疑他对本公主使了什么把戏,勾引得本公主神魂颠倒。”
“……不然等他回来再说?”
“不行!”朱玟生气道:“皇嫂不知道他要去的是兖州,来来回回可远了,若是他回来时娶了妻子,届时本公主该如何打他?本公主才不打有妇之夫。”
“他也去兖州?”
“对啊,他亲自请命南下实地考察,将灾情呈于纸上,供父皇了解。”朱玟一顿,“什么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