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心瑭在胡国都城找了家客舍待下来,等着天柱坛弟子的回信,希望其能带来更易成活的农植。
一连两日过去,她按部就班修习两招剑术,除此之外就是沉浸下去,修炼玉人桩功法。
第三日一早,她接到了天柱坛樊大雪的传信。
天柱坛弟子樊大雪,正跟着哥哥樊小满,在农植产量一向较高的庄国考察。
过两日,她会先来胡国这边看看。
应心瑭安心吃早饭,农植增产之事,还得天柱坛弟子过来才行啊。
饭后,她特地出去转了转,看看会不会碰到来都城做生意的邻里。
邻里没碰着,倒是看见盛装出行前往道观祈福的公主。
“国君夫人的急病还没好吗?”
“公主都给道观菩萨塑金身啦——”
“听说国君日日陪伴夫人,担忧成疾,性情大变。”
“难道胡国命盘有异,天魔女不会真降临到我们这里了吧。”
“咱们可怎么活啊?这都快吃不上了!采芹鲜嫩要不要?”
“那不挺好,到时连国君也不过是穿得好看的蝼蚁牛马。”
“嘘——饱一顿算一顿,活一日算一日。”
“卖荷藕喽——清香薄脆——”
…….
应心瑭快步跟去道观。
求签画符塑金身,哪里能治病啊。
有这钱,还不如找正经郎中或医修。
应心瑭想接近公主。
她不是医修,但可以将国君夫人的病症传给郑师姐看看。
若是能进宫见到国君,她就可以直接将樊大雪带进去。
樊大雪一个人过来,亟需帮手考察胡国土地贫瘠根源。
天柱坛的农植种子培育起来,也要消耗时间精力修为真气。
当时鲁国招待天柱坛樊小满和樊大雪这两位普通术士的态度,与对待忎峄门真传弟子于清淙相当。
胡国国君的态度,怎么也不能差了啊。
道观金塑菩萨身后,应心瑭不露面,用风息近距离传音,阴阳顿挫道:“公主殿下,吾乃修真界九大名宗之一,上古时期桃李满天下的忎峄门之真传弟子。”
满脸忧愁的公主听见“神来之语”,惊慌四顾,却发现身边侍女侍卫都没有任何反应。
“自然只有公主殿下能听见我说话。请公主于今日晚戌时,清空宫殿内外闲杂人等。吾会现身,亲探国君夫人病症。”
应心瑭也没办法,她不会点石成金,不能腾云驾雾,也不像道门那样念“急急如律令,天神听我令”唬人的话。
只能刻意故弄玄虚,要不以忎峄门弟子太接人气的朴素做派,可能不受待见,甚至被认为是骗子。
她悄悄探头,露出眼尾余光,查看公主神情。
只见公主一脸纠结,对着三炷香轻轻地摇头。
不愿意?
“汝有何难?吾——”
应心瑭话没传完,就被将三炷香插进香炉的公主打断了。
“凡女今日在此斋戒,求菩萨垂怜,现身一见,治愈母亲,保佑君父。”
这是——在说约会时间和地点?
是日午饭时间,道观公主下榻静室之外,应心瑭暗道,应该没会错意吧。
在侍女将清汤寡水的饭菜送进屋里后,她在后窗用风息传音:“公主殿下——”
窗户静悄悄地打开,应心瑭见到一脸戒备的公主,听她压低声音道:“哪个门派的,有什么本事?”
欸可以啊,这个公主不好骗呢。
应心瑭还有点自豪,毕竟是自己家乡的公主,太傻了可不好。
如此看来,公主花冤枉钱给菩萨塑金身,是另有隐情。
应心瑭跳进屋,召出宗门弟子进出铭牌,在公主摆手示意下,递过去小声道:“忎峄门,儒家弟子。”
那公主拿过铭牌反复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门道。
想着这人只让她一个人听见说话声,至少是修真者没错。
可是——和自己一样年少,可靠吗?
“你真能看异常病症?”她攥着铭牌问。
应心瑭说道:“公主为了母亲小心谨慎,在下也不相瞒。我不是医修,但我有医修师姐,所以我只能先看看。”
不料,她却听公主异常紧张说道:“我之前找得三个修者都死了,你有多大能耐?”
应心瑭修眉一压:看个病而已,怎么就死了?
两人在静室内,悄悄嘀咕一番。
黄昏时分,应心瑭换上衣服,扮成侍卫,跟着公主车驾回府。
是夜,月淡,星繁,小风吹。
国君府邸稍远处,一名浑身火红腰缠甲带的女修,肩头上立着一只猎鹰。
她一双眼睛如鹰眼犀利,两眼角偏尖戳向鼻骨,显得鼻峰更为细挺。
抬手间发出一道传信:师兄,越过雍国防线的鬼方修者应该藏身在胡国国君府邸,你过来了吗?
不多时,贺筱收到回信:催什么催,催什么催,催命啊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