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莜却不知这些,她以为祁长骁一向节俭,不喜铺张浪费,因此府邸才这样朴素。
她正暗中思忖着,身旁的侍女却已将她带到了一处院落中。
侍女推开房门,后退一步,恭敬地说道:“秦公子,这便是您的客房,奴婢们在外面守着,若有需要尽管吩咐就是。”
闻言,秦莜收回脑海中的思绪,迈步走进客房,温声道:“有劳姑娘了。”
侍女福了福身,随后在屋外替秦莜关上了门。
身边无人跟着,秦莜觉得自在了许多,她在屋内扫视了一圈,虽说房间不算宽裕,但屋内的布置却十分别致。
靠近窗户有一张雕花木桌,桌上摆放着一套青瓷茶具。
秦莜走到窗户旁边,伸手推开半掩着的窗扇,随后她走到床榻旁,伸手摸了摸床上的被褥,又将背着的行囊取下。
赶了这么久的路,她觉得自己的骨头已经快散架了。
秦莜吐了口气,轻轻倚坐在床榻上,抬手揉了揉已有些酸痛的肩颈和腰背,缓缓闭上了眼。
西北王祁长骁,这人她并不怎么了解。只记得她年纪还小的时候,偶然听说王妃身子不好,西北王从各处找来许多名医为王妃诊治,可惜最后王妃还是……
秦莜轻轻叹了口气,忽的想起了她前些日子在萍城城内打探到的消息。
听闻西北王并无侧室,膝下只有王妃在世时生下的三个孩子。
嫡长子名唤祁涯,他一出生便被封为世子,日后承袭祁长骁的爵位。后来不知出了何事,祁长骁被圈禁西北王府,降了爵又被去了兵权,祁涯被迫与父母分离,居于别院。
直到多年之后,尔突胡对西北边境虎视眈眈,多次南下侵扰,皇帝无人可用,于是把军权交给祁涯,还顺带解了祁长骁的禁足。
只可惜祁涯并不是领兵打仗的料子,某次与敌军交战时,他被对面的将领抓住纰漏,若不是一众亲兵拼死护他离开,只怕他已命丧黄泉。
那场交战西北军败了,而祁涯也在那次交战中受了很重的伤,昏迷了半个月才醒来。
那时的他已无法再领兵,西北军士气低落,边境局势也岌岌可危,眼看尔突胡就要打上孤雁关,皇帝心一横,于是给西北王嫡次子祁宴封了个二品骠骑将军。
至于这第三个孩子,则是西北王的掌上明珠,府中的大小姐祁瑶。
祁瑶鲜少出门,即便出门也是坐在车轿中,由一众侍女婆子簇拥着。至于她容貌如何,性情如何,外人也无处得知。
想着想着,秦莜有些困倦,她伸手挡住嘴唇,打了个哈欠,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方才守在王府正门的女子,就是祁涯因养伤,所以拖了许多年才娶进门的妻子了。
似乎是萍城某位名医的女儿,叫什么来着?
秦莜正思索着,倏地传来一阵敲门声,她顿时一惊,赶忙起身开门。
“这位公子,浴桶里已备好热水,烦请公子移步盥室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