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工作记录仪正常运转。她逃不了,只能硬着头皮跟在队伍最后,注意力拉到了极限。
队伍刚进入楼体,设备中突然传来一段高频的干扰噪音,通讯信号开始断断续续,紧接着,天台上传来一声炸响,像是重物砸穿了金属板。
八头出现了。
他的动作不像人类。Philo甚至怀疑他的神经反射已经彻底被替换成战术处理器,那些招式快得像是剪辑过的镜头。
“上层!”有人喊,但已经迟了。
Philo只来得及看见一道残影从高处扑下,带走了前排的两名队员。她下意识抬枪,却听见一声轻响,像是微弱的气流破裂,随之肩膀一阵刺痛,外骨骼接口当场报警。
胳膊断了,操。
她甚至什么都还没做。
幸好有外骨骼,不然胳膊炸飞了她还要花钱买胳膊义体。
Philo靠在一处被烧焦的墙角,死死按住肩膀外骨骼连接处。外骨骼内的散热模块开始报警,她咬着牙没出声。上方楼层的玻璃炸裂,一具残骸被抛下来,带着血迹的义体撞在街边的路灯上,咔哒一声掉了半截。
那是她的队友,刚才还在通讯里说话。
红钩街上方有无人机飞过,暴恐机动队自己的。Philo看了一眼弹出的全息画面,红点在四散,系统发出“敌我不明”的警告。八头在干扰他们的战术网络。
耳机里传来队长的声音:“继续推进,目标受限,外围封锁已部署。”
Philo一时没听懂那句“外围封锁”是什么意思,直到几分钟后,爆炸声传来。
“通往红钩腹地的桥断了。”通信设备中传出其他干员的声音。
话音刚落,远方传来沉闷的一声巨响。火光照亮破碎的水泥栏杆,整座桥像断骨一样瘫倒在河底。
“他们什么意思”,通讯设备里传出干员的疑问
“他们不欢迎我们,但更不欢迎八头”,其他干员回答。
philo喘着气躲入废楼的二层,关掉所有主动发光模块,右臂垂着,胳膊连着外骨骼晃动着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疼得她额角冷汗直冒。她架起枪,位置共享放大。
频道里密集地传来干员的播报点,地图上一点接一点地跳起红色标记。那些坐标像一根钉子钉入她脑海,逐渐拼出一条狩猎路径。
她调高瞄具倍率,透过对面被打穿的楼墙,看见一道人影闪过。不是八头,是她的队友,刚想确认身份,画面中又闪过一抹异常阴影——八头正尾随那名干员。
“小心身后”,philo在主频道发起提醒。
Philo屏住呼吸,轻轻调整角度。
八头的身影进入她的射程,手指扣动扳机。
枪声混在爆炸的回音里,对方动作果然顿了一下,瞬间朝别处闪去。
“击中目标左腿义体连接点。”她继续汇报。
那一枪没致命,但暴露了她的位置。她迅速从楼侧撤下,换了个位置,再次藏入掩体后方。
主频道静了几秒,接着是某人短促地喊了一句:“封锁点C,完成闭合!”
紧接着,是爆炸、冲击,断断续续的叫喊与指令。
她躲在碎砖堆后,透过战术镜头勉强看到远处的火光。
频道里传来确认:“目标义体停止动作,头部中枢判定损毁。”
Philo没动,过了好几秒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可算是死了,这么多人解决他一个”
楼体仍在冒烟,混凝土与血的气味交错着,像某种难以下咽的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