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松正说得起劲,一只锃亮的黑色皮鞋重重地踩在了他的胸口,堵住了所有未尽的话语。
姚松只感觉就那一下,肋骨好像都断了几根,痛得他倒吸凉气,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
“你要是愿意,就交给我处理”裴应锦结合先前慕瓷在手机上和他讲的信息,又听了半天三人的掰扯,大概情况是了解了。
他不是爱管闲事的性子,相反,还冷漠得不近人情。就算是面对那些因他的经济操作而炒股破产,跳了天台的人,裴应锦也只有一句话:真有下辈子,记得别和裴氏反买。
可看见慕瓷那犹豫不决的模样,裴应锦心软了。如果真有什么因果报应,那就让他来担。
慕瓷闻言,眉头松开了些,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到对裴应锦的态度,是完全的信任:“你有什么办法?”
裴应锦的目光移向了慕瓷的身前,尽管他看不见,但是他知道吴静仪就在那,却毫无一丝面对鬼怪的惧色,犹如在和商场上的对家谈判:“其实很简单,你的诉求就是要姚松受到应有的惩罚。而现下对他的裁决,很明显不能让你满意。是这样吗?”
吴静仪警惕地盯着裴应锦,她认识这个男人,格雷礼顿的校董,曾经在校庆上发表过讲话。
吴静仪清楚裴应锦只是一个普通人,是看不到自己的。可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势气场,让她一个厉鬼都心生忌惮。
吴静仪瞥了眼慕瓷,乖乖点头。她不知道裴应锦的具体背景,但能在格雷礼顿当校董的,身份自然不一般。
于是,慕瓷也朝裴应锦点了点头,表明吴静仪的态度。慕瓷当初也这么劝过吴静仪,可她只是想要吴静仪顺其自然而已。姚松出了狱,无人帮扶,自会凄苦潦倒一生,根本用不着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去取他性命。
可吴静仪不愿意,她觉得那远远不够,难消心头之恨,事情也就这样僵持住了。
慕瓷反正是有点一筹莫展了,她看向裴应锦,想听听他有什么好主意。
裴应锦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修长的指节在屏幕上敲击,搜索出一个页面:“为什么一定要把他送进监狱呢?对于暴力倾向,反社会人格的人来说,或许,这里才是更好的归宿。”
吴静仪眼神闪烁,看着手机屏幕,神情明显有些意动。
京市作为首都,医学水平当然都是顶级的。但与这座城市各类三甲医院的资源紧缺不同,位于城郊的南海花48号精神病院,却是人人避之不及。开车路过,都要嫌晦气地绕到走。
南海花48号精神病院的前身是首都反省院,里面关押着最穷凶极恶的罪犯和军事间谍。
后来京市改革,建设了更加完备的监狱和看守所,迁移了大部分犯人过去,只留下一些精神出现问题的,首都反省院也就渐渐改造成了专门接收犯罪分子的精神病院。
折磨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
把他送进监狱?或者是,杀了他?还是让他穷困潦倒地过完一生?
似乎,都不如把他送进精神病院,日复一日地接受行为治疗,逼着他吃各种抗精神病药,打针输液,电击水疗,来得畅快。
南海花48号精神病院的治疗手段比较激进,很多饱受争议的疗法,他们至今仍在使用。甚至是脑叶切除术,院里的医生也有不少用病人在研究的。
但这所精神病院背景很大,对象又全都是因为犯罪,被家里完全抛弃的精神病人,也就没有在社会上引起什么波澜。
医院里面的管理非常严苛,真的精神病人还好,要是一个正常人进去,这么来一遭,恐怕得被活生生地折磨疯。
但吴静仪看着屏幕上的信息,兴奋得身体都在颤抖,有些控制不住怨气,差点又要变回那骇人的死状。
是了,只有这样的报复,才能让姚松偿还欠自己的一切。□□上的摧残只是痛苦一时,泯灭一个人的精神那才是永久的伤害。
吴静仪瞬间就不着急把姚松给宰了,她直勾勾地望着慕瓷,语气十分坚决:“就按他说的办,我不要这个畜牲的命,已经是退让了。”
慕瓷也明了了裴应锦的意思,见吴静仪如此,目光在她被自己捅了一剑的肩膀上停留了一瞬,到底是暗叹了口气。
反正,只要吴静仪不仗着厉鬼的力量,去对付姚松。那她想怎样报复,只要能够办到,慕瓷也没有非要插手的理由。
更何况,她也不想阻止。像姚松这样的烂人,不知道背地里还欺负过多少学生,这也该是他偿还的孽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