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方才程不归和南宫问药不让他进去是这个意思,金夫人没有多少时日了。
这位公子,怕是这位金夫人心中重要的人,这是南宫问药和程不归在给他们留最后的时间。
纪绥在用针封了金夫人筋脉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时日无多了,就算再是神医在世,也救不活一个一心求死之人,她是真的一丝生还的机会都没有给自己留。
“我之前一直恨她,恨她为什么这么狠心,明明我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我们都是她的孩子,为何她如此偏心,我好恨,恨不得一刀杀了她。”
听完他说后,纪绥看着他,“她日□□自己服毒,这毒你身上也有吧,就是那方梅花糕,金诚公子。”
那人听了笑的惨然,“看来我不用回答了。”
“为了弥补当年将你送给那位阮神医来换治疗你一母同胞妹妹的解药的愧意,她知道这梅花糕有毒,却还是次次都吃下。”纪绥慢慢说着。
“她知道?”面前这人突然站起来看着纪绥,“你说清楚,她知道什么?”
李妄言整个人都已经呆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后来你送来的梅花糕都是无毒的,可她为何还是中毒越来越深,是她一直在给自己下毒。”纪绥说完,看着这位金诚公子。
“你那位一母同胞的妹妹出生便有不足,硬生生被财大气粗的金府用灵丹妙药吊着,十年前闹了一场□□,你妹妹发病,你母亲积累多年的心疾也爆发,恰巧梅花庄的阮神医来到昌定。”纪绥看了眼墙上的那幅画。
“他稳住了你母亲的心疾,金家夫妇定会再求他治疗你妹妹,信中如此,我猜这位阮神医提了一个条件,和你有关。”
地上的男子看着纪绥,嗤笑一声,“阮家那个老东西告诉她我是极好之命格,我妹妹天生有缺,双生之胎相生相克,我们二人最好分开,她时常在我妹妹身边,也不能见我,她竟然真的信了。”
“我在这位人人敬仰的阮神医那里日日做他的试毒药人,这位金夫人还以为我只不过是吃一点苦,学几日医术。我学了本事,第二个孩子也有救了,这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两全其美的事。”
这男子突然转过去看着金夫人,眼神中满是怨恨,“她一心扑在我生病的妹妹身上,生怕她死了,三年啊,她根本就无暇顾及我,我日日在那个老东西那里生不如此,我恨不得杀了金府所有人。”
白衣挡住纪绥,看着他问道,“那你为何又让岳林把金夫人身边的婢女杀了。”
李妄言已经转不过来脑子了,是店小二让岳林杀的人?不对,这是金府的公子。
“她弄撒了我的特制梅花糕,真该死,那份特制梅花糕,我一天只能做一次。”这位公子恶狠狠地说着。
看来这金夫人确实是良善之人,纪绥看着已经有些癫狂的金诚,婢女为了自家主子想换了有毒的梅花糕,故意弄撒了那一份特制的梅花糕,却不知这位金诚公子早就已经没有送过一次有毒的梅花糕。
纪绥想起那日早上起来,这位店小二身上浓郁的梅花香气。
“那日来金夫人房中的人是你?”白衣出声道。
地下的人看上去更加痛苦,“是啊,我这不是来送梅花糕,你们带的那种只是最基础的,只有我亲自做的,才是绝世无双地的好吃。”
“那时你不是已经押进皇城司了么?”李妄言问着,怎么还会在金府。
没有问出后半句,金诚哈哈大笑起来,“你们皇城司那些人,根本挡不住他的一句话,只需要一点血,就足够让他们乖乖听话了,后来我回去,只不过是想再长大光明的出来罢了。”
正大光明干干净净的见她最后一面。
“你们耳后的梅花印记,都是药人的标志,你说的这个人,是你最恨之人的亲生儿子对不对。”纪绥凑近了他缓缓问道。
白衣瞬间明白了,面前这人是金家真正的公子金诚,参加风云大比的那位金诚公子现在看来,真实的姓氏应该姓阮。
他和纪绥都已经见过他控制云城中钱贵的样子了,不过这血,白衣突然想到那个血脉。
而这位真正的金家大公子很是吃惊,但很快又释然了,她们如何知道的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纪绥看着他,“怎么解开金老爷的嗜睡症,这些年,他一直以为他的两个孩子都死了,挂了这幅画,金夫人中毒,他只念叨着报应。”
店小二没有说话,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李妄言见状立即阻止他,但最终是没有成功。
方才那抽屉里,还有几张孩童的画作,他这位妹妹,最终还是不治而亡,画中夹了几瓣干透的梅花花瓣。
“你怎么知道这个店小二,不对,金家大公子下令杀的那个小侍女。”李妄言看着死去的金诚,重重叹了口气,还要结案,可他方才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皇城司的人听一人说一句话就能放了他,
“因为他的小习惯,他那日捡掉落的毛巾时动作极快速,且一丝不苟的将毛巾折好,毛巾搭在肩上,哪家饭店的小二会把毛巾叠的如此方正,而那具尸体早上被发现时也摆放的很规整。”纪绥解释道。
“还有。”
“还有什么?”李妄言迫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