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知喝了一口茶,将杯子掷在案桌上,“他倒是会为太子谋算,云城中的布防盯紧了,告诉“那人”注意度,历练归历练,不要太过火了,物极必反。”
江平弯着腰立刻去办,皇上怎么可能真的让那么多皇子身处险境,还想把陛下蒙在鼓里,真是胆大包天。
云城。
“放好。”纪绥命令几个出城拉“货”的板车夫,“这几个犯了事,已经死了,拉出去丢在乱葬岗。”纪绥瞥了一眼,捏住鼻子示意几人快点,那几人麻木地抬起车板,看见令牌宛如听话的提线木偶。
周崇武和方卓在一辆板车上,许尽欢那辆显然是经过处理的,垫了层厚厚的垫子,想来之前用这个运过什么贵重的东西。
至于周崇宇,白衣看着板车,未出声,用唇语对纪绥说,“其他人出城安全,他不一定。”
纪绥定定地看着他,皱着眉,眼看着板车越来越远,“白衣,若是……这可是要抄家的罪。”
白衣笑了一下,“没人比我更知道这个了,我只是不想让他死。”
纪绥不知为何,看着白衣,越来越觉得自己看不透他,看他的眼睛,感觉是在隔着一层面具看另外一个人。
“走吧,只要出了城,城外必定有人接应。”白衣笃定地说。
纪绥蹲下触及地面,“二皇子的兵?陛下安排的,还是这次的监正官。”
“不放心她?你不是已经提前暗示了?”白衣看着纪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随后又补了一句,“他已经暗中去护着了。”
纪绥本想说什么,抬头看到远处一支蓝色信号弹在空中炸开。
“剩余三把钥匙集齐了,走,我们去钱府。”纪绥话音一落,白衣背好周崇宇,两人快速向钱府方向。
钱府门口,此时天色逐渐昏暗,纪绥纵然是想到了金诚不会有性命危险,那药也只是让钱老爷自娱自乐,至少能保金诚几日,但这满府都挂上了红绸。
府门外面的两个守卫衣服上系着红色飘带,可是面容却不像是办喜事,毫无一点喜悦之情,反而是惊恐和紧张。
“钱老爷这是要娶新人过门,可是为何如此诡异。”金诚在里面到底什么情况?纪绥脑子快炸开。
“是,而且这个人还控制了府中,你说人在什么时候最害怕?”白衣看着纪绥。
纪绥咽了咽口水,缓缓说道,“非正常死亡的时候。”
这里安静的快要窒息,突然窜出一条狗,对着纪绥和白衣狂叫,那守卫像是突然活过来了般,拿着刀走过来。
纪绥和白衣静步退到墙后,白衣看着那只狗,捻起一颗石子,向反方向弹出,那狗追着石子去了,守卫追着狗去了。
纪绥和白衣贴的很近,此时两人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因为三个人挤在一个小空间真的快喘不上气了,昏迷中的周崇宇当了垫背。
等那两个守卫走远了。
“走。”纪绥和白衣异口同声,两人没有翻墙,有大门直接走大门。
太明目张胆了,两个人如同无人之境打开钱府大门直接走了进去。
“没听错,这钱府是个空壳了,若不是有高手在,我察觉不到气息,那就是,这座府邸,里面确实没有多少活人了。”白衣倒是很淡定。
纪绥不是没见过血腥,但是眼前的景象还是令人异常作呕,钱府正厅喷泉里是一泉血,里面泡着白色的绸缎,一半在外面一半在里面。
刺目的红充斥着整个钱府。
这哪里是喜事,这是血洗了钱府,厅后的房内好似响起恭喜的声音。
他们二人走到正房外,房门没关,只见金诚和那钱老爷都穿着红色的喜服,没人注意到假山这边的纪绥和白衣,专注着这场盛大的典礼。
喜婆竟然给钱老爷盖上盖头,厅里的众人说着统一恭喜的话,像是提前排练了千万次。
那钱老爷一反常态,没了丝毫之前盛气凌人的摸样,依旧是眼底青黑,但看着金诚,好像眼珠子都要粘到金诚身上去。
“他们说的话我不爱听,不然都杀了吧。”纪绥听着金诚的声音,这是她和白衣进来看到这场血腥又像闹剧般的婚礼的过程中,他说的第一句话。
纪绥盯着钱老爷的反应,他停下了,像是静止在了那,不仅纪绥屏住了呼吸,屋内的所有人也等着命运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