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随着期末考试的逼近,教授们布置的作业也越来越多。从前我基本每天都能去骚扰斯内普教授,但现在我只能两至三天去一回了。斯内普教授似乎挺高兴我终于没空天天去烦他了,这点从他难得没有对我新学着制作的魔药说出他的经典台词:“这是我见过品质最次的xx魔药。”可见一二。
哎,我混的真失败。我有些挫败地想着。好歹我也经常没事就去给斯内普教授打下手处理膈应人的魔药材料,难道我们之间就没有建立起哪怕一点点的情感桥梁吗?难道他就没有哪怕一点点的感动吗?教授你咋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呢,明明我的魔药学一直都是年级第一。而且魔药学是我学得最好的一门科目。
我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握着羽毛笔,边听魔法史边做笔记。德拉科坐在我旁边,似乎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其实我也挺想睡觉的,但我更想这回我的魔法史考试能一遍过不补考。对此我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这个年代的《魔法史》逻辑明显比我那个年代的《魔法史》通顺合理太多了,同时也好背太多了。
德拉科困得头一点一点的,像是小鸡啄米,我感觉他的颈椎快被他自己晃断了。半晌,我叹了口气,放下笔,抬手扶了扶他铂金色的小脑袋。我原意是想着让他靠着他右边的墙睡,但不知怎么的我手一伸过去他脑袋就好像铁受到了磁铁的吸引,一下粘我手上了,还甩不掉。
我眼皮跳了跳。
我真就手欠,多余管他。我把手往回缩,他头也立刻跟着靠过来,有那么一瞬我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真睡着了。我拧眉看了眼睡得香甜的德拉科。算了,趁这几年和平多睡会吧,就当是给几年后的第二次巫师大战提前睡的,毕竟到时候他恐怕就睡不成了。
我缓缓收回扶着他脑袋的手,他的头相当自觉地靠在了我右肩上。我在心里骂了几句梅林后重新拿起了羽毛笔,接着刚刚的笔记写了下去。
80.
终于,在我盼星星盼月亮的期盼中,这节漫长的魔法史终于迎来了尾声。我终于可以叫醒这个就差把腿也缠上来的现在就跟个八爪鱼似的(好吧,其实并没有这么夸张——他只是把一只胳膊搭在了我身后的椅背上,同时把脑袋靠在了我肩膀上。不过他有点重,我右胳膊被他压着,写字有些困难。)盘绕在我身上的大少爷了。我现在右肩特别酸。没人告诉过我人类头部这么重啊。
我放下羽毛笔,有些艰难地把我的右胳膊从德拉科的缠绕式(很抱歉用了这么一个形容词——尽管事实并没有那么夸张。我不太习惯和别人有较为亲密的接触。)睡姿中拔了出来,随后我耸了耸右肩,侧头道:“德拉科,醒醒。”德拉科铂金色的脑袋随着我的动作上下颠了颠,但他没有对外界刺激做出任何反应。我抿唇,用左手推了推眼看着又要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我右胳膊的德拉科,“德拉科,下课了。”
德拉科蹙了蹙眉,脑袋在我右肩膀上蹭了蹭,发出一阵类似于人类幼崽的哼哼叽叽的声音。我太阳穴跳了跳,黑着脸道:“马尔福,你还是三岁小孩吗?”我发誓如果他还要接着盘绕在我身上并发出这种仿佛大脑完全没有发育又或者小脑没有发育完全的声音,我绝对会薅着那头他精心打理的头发,用尽一切我可以运用的手段,把他从我身上捋下来。
可能是我杀气太浓,德拉科被我这句话猛得惊醒,差点一下撞我脸上。还好我动作快一下闪开了,否则咱俩的头骨高低得残一个。他愣愣地望着我黑得可以滴水的脸色,瞳孔缓缓聚焦。过了好一会他似乎才意识到他现在的行为正和他从小受到的贵族教育与从小学习的贵族礼节南辕北辙,猛地松开了我,与我拉开了距离,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的。
我想翻个白眼,但碍于形象还是忍住了。我活动了一下发酸的右肩,听见自己的肩胛骨发出了清脆的“咔咔”声。我横了一眼此刻正一脸混乱看着我的德拉科。他真该庆幸我右臂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否则就他刚刚那重量我高低糊他一脸血。
混乱得差不多了勉强找回了点理智的德拉科看了看我身上被他睡得皱巴巴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半晌,他迷茫地问了句:“…我为什么会靠在你身上?”Well,我收回刚刚的评价。德拉科没有找回理智。哦,不对,也许他压根就没有那玩意。
我边收拾桌面上的课本和笔记边凉凉地道:“这话难道不是应该我来问你吗,马尔福?”我将重音放在了“马尔福”这个单词上。
大少爷有些尴尬地别开了脸,抬手揉了揉后颈。他似乎想通过收拾书本来缓解尴尬,但他很快发现他做不到。因为他压根没把他那几乎彻底被他抛弃了的可怜的魔法史课本从他那金贵的书包中拿出来。
81.
这次期末考试相当顺心,不仅是因为我已经读过一回一年级了,还因为我已经读过三年级了。如果你仔细再读一遍这段话,你就会发现但凡这里面有一句不是废话也不至于全是废话。
考完试后,德拉科兴奋地跑去打魁地奇了,留我一个人百无聊赖漫无目的地在霍格沃茨内四处游荡,边走边神游。等我回过神来时,我已经走到了我压根没有想过要走到的地方。
我沉默地仰头看着面前明晃晃的校长室大门。半晌,我缓缓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