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夫人这才喘着进了门,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看玉欣,又对着玉欣道:“你姨妈啊,腿脚倒是快,我紧赶着也撵不上。”
说完,自己坐在床边看着外孙女银铃儿和外孙盛儿。
张太太又紧着问:“侬倒是说话儿,是不是在王家受了委屈,你说给姨妈,姨妈给你做主,非得去他家里说他个明明白白。”
张太太只觉得自己仗义,玉欣却是觉得难堪,只说道:“姨妈,您安了,我没事,都是被这两个天魔星磨的,我是没有姨妈这样的好空闲,好好打理自己,让姨妈会错了意,倒是白白瞎了姨妈的热心。”
张太太年轻貌美又有钱,诸事圆满,只可惜没有亲生的儿半女,听了这话自然生气,看玉欣拿话来激她,她不由暗暗瞥眼,眼观眼,心已会意,也不拆穿她。
她只笑:“害,我只是瞎操心,没事就好。我可是许久未见小囡了呢,快让姨姥姥抱抱。”
说着从锦缎小绒被抱出银铃儿,边哄着,边说一会闲话,才说天不早了,要回了。
蒋夫人才松了一口气,送张太太下楼。
下了楼,张夫人和蒋太太在会客厅与餐厅不甚宽广的夹道里说着话儿。
张太太道:“玉欣啊,是聪明面孔笨肚肠。在家里有话还不说。”
蒋夫人不接话茬。
张太太说:“加加,侬真是糊涂的很呢,玉欣一看就是受了欺负回来的,成什么样子,那起子泥腿子就是看侬好脾气啊,拉不下面子真的和他们撕破了脸,才会一味的作践人。”
说着还用胳膊直捅蒋太太的腰:“咱们玉欣啊,可是下嫁啊,要不然凭那个王八蛋在那个破报社里当一个小小的刊印主任,就能在让一大家子在城里住大房子,使唤佣人啊,做他的春秋大梦,才吃了几顿城里饭,真当自己是老爷了,也学着老爷一样听小曲,包野鸡了。要不是欣姐儿,他能养的起家,我跟他一个姓····”
蒋夫人听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又听她说出玉欣与王家婚姻的不堪,又惊又疑上手捂了她的嘴,唯恐玉欣听了又要伤心。
张太太摆下了蒋夫人的手,胡乱啐了口唾沫:“呸,呸,你来捂我的嘴,倒不如去撕那个姓王的嘴,他那个人门槛精,会钻模,打了他,也好让大家解解恨。”
说着便喊于妈要大衣,要手袋,一边穿着大衣,一边朝着蒋夫人说道:“加加呀,你不会以为我今个儿来是来说闲话的吗。”
蒋夫人几乎将难道不是吐出口,还没说,又听张夫人说道:“你妹夫出去应酬,可都看见了,那个姓王的和一个婊子,两个人在歌舞厅里,像两块爽口糖似的黏在一块儿,摸完下巴,摸胸脯子,直向屁股上去了。”
蒋夫人的血一下子都冲到脑门上去了,如果之前女儿说的话只是猜测,那如今,张夫人的话儿,就是捉奸成双的证据了。真是丢脸丢到门外边去了,让人笑掉了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