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得到神明的眷顾这件事,楼迎是想都不敢想的。
有时候记住某件事情往往比忘记更可怕,而且会发现越是想要忘记越会深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黑暗逼仄的房间里,从门缝里照进一丝光亮,一个女人抱着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男孩,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白皙是手掌轻轻拍打着小男孩的背部,干涸起皮的嘴唇张张合合,用着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唱着歌,哄着小男孩入睡。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一刹那间,画面天旋地转,由黑转白,女人和小男孩一同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张熟悉的白色单人床,一块白布遮住了一个身型,视线靠近,一只手从蓦然从白布下滑落,就在即将要一探究竟之时,闪电如剑,划破天际,紧接着雷声滚滚,振聋发聩。
———轰隆隆!
与此同时,窗外传来了闷雷声,楼迎猛的从睡梦中惊醒,心脏咚咚的跳着,惊神未定之下他甚至有些分不清雷声究竟是梦中还是现实。
他喘着气,摸了摸有些翘边的头发,这个梦是在是太真实了,令他久久不能抽离出来。他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凌晨四点三十八分。
睡意已然全无,他简单洗漱后去了楼下厨房,为了不吵到其他人,他只开了一个小夜灯放在了厨房照明。
就连做早餐都没有开火,而是从冰箱里拿了干巴巴的面包以及有些臭味的芝士,凑活着垫饱了肚子。
虽然昨天在奶茶店经历了险些被砸店,但楼迎想要上班挣钱的欲望丝毫没有被限制,楼家也没有人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这次上班比平时早了一个多小时,当然,这一个小时不算在工钱里,因为没到上班时间。
天将明,鸟儿叽叽喳喳的站在树梢,楼迎从口袋里摸摸索索,掏出来一枚钥匙,将店门的卷帘门打开,开电源换工装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他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一切,看着才刚刚八点半的时钟,有些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来那么早。
他刚想去仓库补些货,余光瞥见一辆奥迪A5停在了店前,他顿时觉得是有顾客来买咖啡。这个时间点的上班族买的最多的就是咖啡,他点了一下咖啡机,选择了萃一次,静静等待顾客的到来。
但这次他失算了,那位“顾客”不是来买咖啡的,而是来找他的。
“你好,请问要喝点什么?”楼迎将电脑点餐屏幕划到了咖啡选项,甚至已经选好了美式咖啡。
那是个上了年纪的Alpha,还有些驼背,穿着中式风的灰色马甲开衫,至少得六十岁,就在楼迎疑惑老年人也那么爱喝咖啡的时候,对方说的话直接让他目瞪口呆。
“楼少爷,昨天的事情陆爷已经知道了。”
楼迎正要点击下单的手指悬浮在空中,愣了两三秒,然后才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么?”
脑海中迅速找到几个关键词,“昨天的事”
Alpha看上去像是在陆家待了很多年的样子,类似于管家,他说:“应洵少爷今早刚回来便挨了打,您去劝劝陆爷吧。”
陆应洵以为自己干的蠢事没多少人知道,却没料到陆令岑时时刻刻派保镖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本来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谁成想昨天出了店后又跑去了喝酒,今早四点六点多才醉醺醺的回来。
陆令岑对待这个孙子一向溺爱,但在陆应洵上了高中后突然发现他仗着这份爱恃宠而骄,横行霸道,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但他腺体敏感,又尤其喜欢糟蹋自己的身体,还不自知有多危险。
想要补救已经是强弩之末,这种性格已经根深蒂固,在他十六岁后基本上都是一路被打着长大的,脾气很硬,除了陆令岑的话谁的都入不了他的耳。现在愈发长大了,更是无法无天,挨打对于陆应洵来说已经起不到任何威慑力。
楼迎不知道该拒绝还是答应,毕竟陆令岑没有发话让他过去,他倘若去了,怕是不太好。
他语气有些犹豫:“我和他不熟的。”
让他去劝,还不如随便从大街上拉一个人有效果。
对方说:“您去了一定会有用的。”
楼迎反问:“有什么用?”
对方含糊其辞地说:“少爷挨了打不是重点,是他易感期快到了。”
原来如此,Alpha易感期是极其危险的时候,又挨了打肚子憋了气,易感期的症状恐怕会更严重。
楼迎也不是傻的,这不是让他往枪口上撞吗。
才出了昨天那种事,陆应洵恐怕根本不想见他。
他也一样。
“我去没有用的。”
对方有些着急:“怎么会没用呢,你们的信息素契合率可是摆在那的!!”
哦,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那他更不能去了,他的腺体要好好保护,怎么能随意给别人用呢。
楼迎拿起消过毒的抹布擦拭着桌子,拒绝道:“不行,我去不了。”
“条件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