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秒后,贺敏走到他身边,有些气冲冲的:“你去哪了,刚刚那么乱,你没事吧?”最后四个字不像关心,而是觉得他麻烦,别真出了事没法交代。
“没事。”他没说去许愿的事,也没说买了桃花的事,更没说碰到那个Alpha的事,因为说出来也只会徒增烦恼,毕竟没有人能理解,在贺敏眼里,这就是不务正业。
贺敏的表情有些微微扭曲,脖子上的项链也有些歪扭,估计是气的,在这种地方不好发作,或许在找不到他的一瞬间,就已经告诉楼天泊了。
都这样了,贺敏还很注重他的仪态,找了个人少的地方,为他整理领口以及衣服上出现的褶皱,嘱咐道:“一会跟我去见陆家人,只有陆应洵的爷爷,没有旁人。”
他像木头人一样让贺敏为他整理,只微微的点了点头。
“以后肯定还要见更多人,陆老爷子是最平易近人的,先练练胆。”
更多人?还有谁?
知道他想问什么,贺敏又接着说:“陆应洵的妈妈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你千万别提及这件事明白吗?”
楼迎又接连点了点头。他还没那么闲。
“陆应洵跟他爸关系不好,也尽量别提。”
“嗯。”这次他终于没再点头,顺便挪开了贺敏的手:“可以了。”
陆家的私人包间在最顶楼,贺敏带着他上了电梯。
他站在包间门口,里面的保镖将门从室内拉开,二人一前一后了走了进去,里面很空,只有一些茶具,陆令岑坐在正中央泡着茶,见他来了连连招手,很是慈祥:“这就是小迎吧,来的正巧,我刚泡的普洱茶,过来尝尝。”
他有些受宠若惊,犹犹豫豫的,贺敏见不惯他这种做派,从后面推了他一下,先打了招呼:“陆爷,我们家小迎比较腼腆。”
陆令岑年近六十,掌舵人的身份在前不久已经传给了他的儿子陆阑,也就是陆应洵的父亲。但很多人还是保持以前的称呼,恭恭敬敬的称他一声陆爷。
“陆爷爷好。”楼迎声音不大不小,微微弯下了腰,做足了小辈的姿态。
“懂事的好孩子。”陆令岑捏着他的肩膀将他身子扶正,将倒好茶递给他。
他还没慌,贺敏在一旁倒是大惊失色,惊慌道:“陆爷,这孩子怎么经得起您.....”
她话还没说完,老爷子便摆了摆手,紧接着屋内的保镖,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下了逐出令,包间的门被拉开,她只好讪讪地走了出去,就连保镖也跟着一起。
现下,包间里只剩了楼迎跟陆令岑。他只感觉冷汗浸湿了后背,捉摸不透对方要做什么,他拿着茶杯,明明茶是温的,却感觉像是炙手可热的烫手山芋。
“别紧张。”陆令岑示意他坐下。
楼迎乖乖照做。
“我把你留下是因为应洵的事。”陆令岑直奔主题,他本身就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
“您,您说。”他咽了下口水。
下一秒,陆令岑从正方形的暗红色绣着花纹的茶具下抽出一张报告单,放在了楼迎恰好能看清的位置。
是他见过的——信息素契合率的报告单
他浅浅张开的唇又合上,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应洵小时候生过病,腺体损坏,任何人的信息素都无法和他匹配。”说到这,陆令岑看向他,有些浑浊的瞳孔中仿佛映照出了他的一生,“除了你。”
楼迎右手捏紧了杯子,指尖有些发白,他问:“为什么是我。”
他很想知道在茫茫人海中,为什么非要是他。
“哈哈哈哈,可能是缘分。”陆令岑笑了笑,捏了捏他的肩膀,虽痛,但他不敢动。
这个理由属实有些拙劣,不明白对方这样说是想安慰他,还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紧接着,陆令岑将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拿起楼迎的左手,将戒指套了上去,他手指根部一紧,茫然不知的抬起头。
“孩子,是我们陆家对不起你。”
这枚戒指,虽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却是权力的象征,掌舵人的象征。
后来他才知道,这枚戒指其实是传给陆应洵的,中途给了他。
楼迎想要将戒指摘下,对方阻止了他。
“应洵需要你。”陆令岑按住了他的手,眼神像深渊里筹谋算计的野狼,“至少,他现在离不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