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
“祁沿……”
“我叫你别说了!”祁沿厉喝,气极愤极,双眼发红直直盯着她,拳头攥得嘎吱作响。
妩秋止住。
好半晌,他冷静下来,堪堪变回一贯的温柔模样:“接着用饭吧。”
重新提起筷子,却听得一句轻巧的话:“……这样不是很好吗?”
她是真心为他考虑,难得一次的换位思考。
“不好。”
“一点都不好。”
他不领情,妩秋也不再坚持:“好吧。”
“但我给你反悔的机会……”
“不需要。”祁沿打断她的仁慈。
眸光坚定,隐隐偏执:“阿秋,若你真的可怜我,就给我真正想要的东西吧。”
妩秋避开灼热的视线,轻声道:“吃饭。”
一餐饭后,两人恢复了往常一般的相处模式。
妩秋练剑,祁沿在一旁看,他剑术不精无法与她对招,但作为习武之人能看出妩秋这半个月进步神速。
那男人是故意的吗?
有关她的事,祁沿习惯翻来覆去地琢磨。
但他的动机是什么……
祁沿不相信那人会有这么好心。
夜色渐深,祁沿将姑娘劝回房休息。
他怎么也想不到前脚一走,后脚那个被他剖析动机的男人来到了万景园。
咚——
咚——
妩秋刚刚脱下外衣,以为祁沿去而复返:“祁沿,怎么了?”
咚——
咚——
她拧紧眉又大声问了一句。
那人只是一味敲门,颇有不开门誓不罢休的意思。
“祁沿你哑巴了!”妩秋胡乱踩着绣鞋不耐烦地用力拉开门,“怎么是你?”
清冷月光下,玉面公子浅笑看来,不是容恪又是谁。
来去自如,山庄的各种禁制好似成了摆设。
他可真有本事,一见到他,就能让她心火直冒。
“你是来找死的吗?”
眼前的姑娘神情不善到极点,只是雪白的里衣和裤脚隐隐露出的足减弱了她的气势。
容恪双手抱拳行了一礼,彬彬有礼格外规矩:
“外面冷,介意我进屋坐坐吗?”
妩秋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直到一阵寒风吹过,刺骨的冷铺面而来她才转身进屋。
容恪掩上门,耐心等待她喝完一盏热茶。
暖了身子,妩秋阴阳怪气开口:“不知神通广大的玉山派大弟子深夜造访小女子闺阁是为何事?”
容恪解下黑金大氅随手搭在一旁的衣架上,几乎是紧挨着嫁衣,丝毫不客气。
妩秋多想一掌拍死他,但这个人身后长了无数双眼睛,她已经从数次的追杀失败中积累了丰富经验。
等人不紧不慢地展平大氅,白衣公子回转过来于她对面落座:“看看。”
他推过来一个鼓鼓的包袱。
只顾着盯着讨厌的脸看,竟没注意到他还带了东西。
她连碰一下的兴趣都没有:“有事就说,没事就滚。”
她歪歪头,粲然一笑:“当然,你要是不想活了可以直接告诉我,我马上成全你。”
容恪没理这些“逞威风”的话,见她不打算自己打开包袱就拿回来,小心仔细地解开上面打的结。
妩秋随意看去,就再也移不开目光。
一件嫁衣,一双绣鞋,一整套头面。
绣鞋窄窄的鞋面用金线和雀羽绣上了翱翔九天的凤凰;金灿灿的头面精致非常,那一顶凤冠格外显眼,其上任何一个不起眼的点缀都价值连城。
至于这件嫁衣,即使还没展开,妩秋也能想象它会有多好看……
“岁旦贺礼,喜欢吗?”
妩秋艰难地将视线从包袱上挪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容恪看着她竭力控制自己不去看嫁衣的模样不禁莞尔:“送礼物给喜欢的人,应当算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