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喻虽然醉了,但没完全醉。
他和沈言澈收拾着两个便携小凳子以及一些垃圾下楼,到家里还一切正常。
安喻这人洁癖,要洗澡。他第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醉酒,完全不清楚醉酒后洗澡会有什么意外,沈言澈放心不下他一个人进浴室,就也跟着。
于是浴室里一整晚都是呜咽声。
湿哒哒的水,黏腻浓稠的热气,到处都是。
到最后,凌晨一两点躺在床上时,沈言澈紧紧地禁锢住安喻。
“和前男友做过?”他问。
“讲过了,和你是第一次。”安喻现在还有些醉意,但经由这场折腾,已经清醒了不少,“你想问什么?”
沈言澈:“我问你问题,你又不答。”
“看问什么了。”安喻闭上眼睛,轻声道,“我只是懒得说。”
多说多事,所以他习惯隐瞒很多事情,可以给自己省去不少麻烦。
灼热的气息就在安喻耳畔,喷吐。
沈言澈似乎很喜欢这样禁锢的动作,手臂环在他的腰身上,紧紧地搂到贴进,好几次都这样。
“你喜欢你前男友?”沈言澈揽住他腰身的手莫名收了紧,“不对,你之前是因为喜欢他才谈的恋爱吗?”
怎么又是前男友。
安喻不知道沈言澈发哪门子疯,不过事儿很简单,没什么好隐瞒的,“不是。”
“那为什么谈?”
“他跟我表白,我就谈了。”
沈言澈:“……这也能谈一年?他看上你什么了?”
安喻尤其诚实地说:“不知道。”
他自己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跟自己表白,最后分手的时候,差点闹得很难看。
“……那你看上他什么了?”
“不知道,”安喻说,“反正就是谈了。”
“问了跟没问没区别。”沈言澈有些烦躁,“不问了。”
“随便你。”他懒得管,“那我就睡了。”
沈言澈不想就这么放他睡觉了,“那你为什么全是不知道?”
安喻仍旧是诚实一句:“因为我的确不知道啊。”
果然感情这件事就是莫名其妙的。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显得格外迷人,想要探索这个为什么,最后越陷越深。
沈言澈感觉胸膛越来越灼热,换了个问题:“那你们最亲密仅限哪里?”
安喻被问得越觉得沈言澈是在发疯,“接吻,他好像很喜欢。”
也因此,他对接吻比较了解,吻技不差,但也并不算好。
“……”
房间里沉默了许久。
安喻仍旧是被紧紧搂着,但他很快发觉到,沈言澈的手稍微松了松。
“我出去抽根烟。”沈言澈放开了对他的禁锢,自顾自从被子里起床,坐在床边穿起衣服,“你先睡吧,晚安。”
安喻轻“嗯”一下,“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这次不赶我走了?不是洁癖,不喜欢我带烟味进来。”沈言澈嗤了声。
“你要是想走,我也不拦着。”
沈言澈就这么离开房间了,出去的时候,把门重新关好。
安喻一个人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感觉脑子逐渐在变清醒。
第一次体验喝醉的感觉,没想到醉过以后,还会经历更加清醒的时间。
躺了好久也依然毫无睡意,安喻想,双休真好啊,明天睡到几点都可以。
后来沈言澈抽完烟回来,重新在他身侧躺下。
他闻了闻,沈言澈身上一点烟味都没有。
“还没睡啊,”沈言澈轻声说。
安喻没吭声,任由对方重新禁锢住自己。
沈言澈本来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无法出口,变成了另外一句,“早点睡吧,晚安。”
他果然还是不适合主动表达。
想跟安喻讲自己曾经的事情,想坦诚一些,但不管怎么开口,沈言澈都觉得很别扭。
依稀又记起安喻那温馨的家庭,记得初中毕业回学校拍毕业照那天,安喻的爸爸妈妈送他下车,沈言澈就在不远处看着那对夫妻温声说些毕业快乐之类的话。
他的古板爹,溺爱妈,好像没有一个人能给他这样的让他羡慕了很多年的家庭。
“嗯,”安喻的手抓紧了沈言澈的手腕,“晚安。”
安喻在感受沈言澈心跳的声音。
声音有些快,却稳定有力。
像是找到了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