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一步拉住人,单手把人抱离地面,温禾惊呼一声,贺凌风把他手上的拐杖扔在地上,对着听见动静出来查看的管家他们说:“等会儿不管听见什么,都别出来。”
说完单手扛着人上了楼,进书房拿了个什么东西,又下了楼。温禾挣扎着要下地,却被他铁钳似的大手紧紧箍住腰杆动弹不得。
等到终于被放下,才发现自己到了个全封闭的房间,里面堆满一些他看不懂的器材。
贺凌风把手里的东西寄给他,他惊得瞪大了双眼,贺凌风竟然递给他一把枪!
“车祸的事我还在处理,开车撞你的那个,是个神经病,我已经把她送到了该去的地方,这辈子都别想出来。她爸爸是个帮派的小头目,你要是看了新闻就应该知道,人已经进去了,养出这种女儿也算恶有恶报。至于其他的,你放心,我会让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不过发生了这种事,主要的责任还是在我,你生气害怕都情有可原。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弥补,”他拿着枪慢慢走近温禾,“给我一枪。一命还一命,很公平。
他把枪放到温禾手里,教他握住,温柔地说:“别害怕,这只是最低配置的民用猎枪,口径很小,没什么杀伤力。”他像哄小孩儿一样,“这间地下室做过隔音处理,等会你闭着眼睛扣下扳机,然后再上去叫管家帮我把医生找来就行。”
他轻轻地抛出诱饵,“我向你保证没有人会找你麻烦,如果你想走,可以趁那个时间离开。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他一字一句说得很轻,仿佛在研究今天的天气。
温禾手抖得根本拿不住,贺凌风手握上去帮他稳住,说:“放心,死不了。”
温禾静静地看他几秒,眼前这个男人无疑是疯狂的,他突然觉得一阵难以避免的心痛。不为自己,而为贺凌风。要在怎样的家庭长大,接受怎样的爱与教育,才会让他在处理感情问题时用如此激烈极端的方法。
想到这里,他的手不抖了,暗暗发力试图挣脱他的手,把手里的东西抢过来之后使劲一掷,扔到了角落。
他红着眼看着贺凌风,嘴唇抖了抖,宣泄恐惧般大吼:“你疯了!”
贺凌风还在笑:“还是不敢吗?”
说着他又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把刀,强硬塞到温禾手里,并不放开,说:“那用这个吧。”
说完带着他的手往自己胸前送,温禾用尽了力气挣也没挣开,急得眼泪直掉:“贺凌风!”
然而贺凌风充耳不闻。
温禾眼睁睁看着那把刀一点一点靠近贺凌风心口,手始终不受自己控制,眼看刀尖离胸口越近,关键时刻他用力一扭,才避免了刀尖刺入心脏的位置。
贺凌风闷哼一声,低头看着血从自己胸口渗出,竟然笑了一下。
温禾浑身发抖,眼泪汹涌,贺凌风抬手轻轻擦掉他的眼泪,安慰他:“别哭了,没什么事儿。”
最后还是贺凌风自己打电话叫的医生,虽然已经是晚上,但是医生依然来得很快。
看见贺凌风的伤口他吃了一惊,说:“您应该如实告知我,这个程度的伤口需要缝针。我现在只能给您做个紧急处理,您观察一晚,如果情况不对一定要去医院做进一步处理。”
贺凌风说:“行了,你看着来吧。”
操作全程贺凌风都拉着温禾的手不放,医生也没说一句多余的话。
包扎完医生收拾好东西往外走,温禾站起来想送一下,贺凌风拉住他问:“去哪儿?”
温禾呆呆望着医生的方向,他的眼睛还是肿的,医生拿出瓶眼液递给他:“冷敷十分钟消肿,再滴这个,明天早上如果还没消肿,再用药。不用送了。”
管家守在门口送他出门,一直送到车里了,医生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突然受伤?这都多少年没伤得这么重了,我该怎么交代?”
管家的心到这会儿都还是抖的,文瑛现在还在卧房里捂着脸哭,贺凌风让他们不要管,鬼知道他们在他身上见到血的那一刻吓得差点昏过去。
到底是年纪大了,经不起吓了。
他把车门给医生关上,说:“别问了,也什么都别说。”
医生闻言眉毛一竖,好像第一次听见这话,说:“什么意思?”
管家无奈叹息一声,吩咐司机开车,又对着医生说:“这都是命。”
那天他和文瑛去庙里替他们祈福,贺凌风的签文上写,他命里注定有道情劫。他但是还以为命悬一线的温禾就是这道劫,他好了这劫也就过了。却没想到,且还有得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