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登几瞳孔骤缩,连忙伸手去抓,却连涅尔的衣摆都没碰到。
“涅尔!!”
海风刮在沈登几脸上有些疼,他没抓住涅尔。
这时,游轮下方传来涅尔的声音。
“喊我喊得这么深情,我会误会的。”
沈登几立刻望向海面,平静的海面上有一艘木船,船上站着刚摔下的涅尔。
沈登几骂道:“知不知道危险?疯子!”
“亲爱的,我小时候在意大利的海上干过更危险的事。”
沈登几不再说话,盯着远去的船只和人。
涅尔忽然喊道:“那位是你未婚妻吗?她很漂亮。”
“是商业联姻吗?你果然会干这种事。”
“如果是的话,在婚礼之前,再见我一面吧。”
沈登几没说话,看着涅尔那副愉快、随意、满不在乎的神情。
沈登几转身走向热闹的大厅。
“那是我妹妹。沈登几很小声地开口,这句话不知是说给谁听的,“你得多不在乎我?”
——
涅尔拿出手机翻找通讯录,却没找到沈登几的名字,于是又搜——老古板,不是;小古板,也不是;沈长官,更没有了。
涅尔漫不经心地回忆着,顺手给几个玩伴发了几句晚安之类的情话。
等他从船上跳下,在海岸散步时,才忽然想起:自己半年前回国时把沈登几删了。
之后沈登几也没找他,也没见有什么反应,估计也忘了他这号人。
本以为回了意大利,和这位脾气又臭又硬的床伴不会再有交集,便索性删除了联系方式。
如今再次相见,却有些后悔起来,不仅后悔,还付诸了行动,约了即将成为有妇之夫的人,虽然那两人是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
涅尔不喜欢这样的不受控制。
沈登几这么无聊的人,怎么总有这种能耐?
涅尔和沈登几是在半年前的一次军方活动中认识的。
涅尔会参军不过是为了气自己老爹,平日里懒懒散散。
一般的军官念及他的家世,也不敢拿他怎么样。但沈登几这人,严守军纪、严肃端正,背景也是钢板一样硬,不带怕涅尔一点。
涅尔当时只算个新兵蛋子,马步扎得不好,被沈长官狠狠整治了,后面偷懒喝酒犯禁,又被沈登几罚跑圈。
涅尔跑完一圈,沈登几在起点处点一下头,在板上打一个勾,就这样盯着涅尔跑了二十圈。
涅尔跑完之后半夜暗杀沈登几的心都有了。
后面队里发了几车李子给他们吃,涅尔负责分,于是涅尔特地挑最青最酸的,装了一大袋拿去给沈登几。
放到沈登几桌上时,沈登几在看文件,轻轻点头,看都不看他。
涅尔内心道:待会你一吃,酸不死你。
按两人的性格来说,涅尔看他不爽不会和他说话,沈登几又天生话少,如果待在同一屋子里,气氛都能结冰。
直到后来有一次,涅尔的易感期到了,军中储备的抑制剂没有适合他的。为防止他暴乱——毕竟涅尔s级的杀伤力不容小觑,他便被锁在屋子里,手脚都被麻绳绑了起来。
这时新的问题出现了:谁负责给他送饭、擦身体呢?
让omega去做不现实,可军中的alpha,个个性子刚硬,谁愿意闻其他alpha易感期时刺鼻又极具侵略性的信息素呢?
最后是有责任感的沈长官去的。
甚至到最后,抑制剂都是沈登几按着他注射的。靠在沈长官硬邦邦的胸脯上,被强制地注射冰冷的抑制剂,感受应该是不怎么样的。
但因为沈登几很细心,照顾得很周到,倒也不算太坏。这件事之后,涅尔对他好感大大上升。
沈登几喂饭手法娴熟,准备的饭菜也好吃得不行,甚至不像是军部的伙食。
后来得知,还真不是军部的,是沈长官亲手做的。谁敢想沈登几这样的alpha会带上围裙在灶台前开火做饭?
涅尔来了兴趣,就时不时找这位沈长官搭话,一来二去,两人也算熟络起来。
沈登几这人,看似脾气冷硬不好相与,但其实又挺好接近的。
他有教养,甚至可以说体贴,沈登几是骨子里就有知礼的,他根是好的。但涅尔不同,他从根开始溃烂,他们家族的礼仪只是为了掩盖血腥和枪响,所以本质是手段罢了。
怎么说呢?他可能会摆出漠然冷淡的样子,但不会真的赶人走,你问一句,他也干巴巴答一句,某种程度上也算有问必答的“暖男”了。
有时聊到某些话题,沈长官还会开启说教模式,比如午睡时间过长反而会造成劳累,因为什么什么,所以又什么什么,还有吃早餐的重要性,熬夜的坏处等等。
涅尔想到沈登几板着脸说一大串说教,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家的司机已经在前面等了一会了,涅尔心情很好地上车,引得司机侧目。
“少爷心情很好。”
“嗯。”
“回酒店。”涅尔笑道:“去帮我把房卡交给沈登几。”
“是。”
“您和他还在联络?您不要忘了老爷的话。”
“我知道,”涅尔声音冷下来,“玩玩而已。”
“老爹肯定也知道我只是玩玩,这么多年他还不了解吗?”
司机犹豫道:“这次您玩的时间也太长了。您回来中国,就为了他吗?还留了两年在中国,拖了那么久才回意大利,也是因为他?”
涅尔不耐烦地打断:“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