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树叶间层层叠叠越过，透到昱澍身上变成了轻轻摇曳光晕。

灵树，魔气，暗河水，意识。

昱澍倚靠嵇岿，手持玻璃容器，反射弧光照亮他的眼眸，光彩夺目。

试管中液体散发银黑色光芒，长久凝望，竟有被吸取理智之感。

“师尊看着它”遂将试管举至眼前。

“怎样”

“它在试图吸取我的意识”。

人族不能抵抗，魔族呢，这正是由魔族恶举产生，对魔之影响更甚于人。

嵇岿未能得知昱澍隐藏身份，但身为主角，得天独厚，自有预感提醒他危机。

正如此刻，明明此物不能对他产生任何威胁，但心慌，要逝去重要之物，濒临死亡的窒息。他混乱无措下扬手打翻此物，暗色流淌的液体像是鲜红血液，刺眼，心悸。

昱澍瞟了眼狼狈地面，慌乱不堪嵇岿，心下了然：预兆。

自来到魔界便精力充沛，之前认为是灵气原因，现在看来，暗河与灵树才是根本。

“我出去，不要跟着。”

“嗯”嵇岿望着背影消失，眼前红色笼罩事物开始变化，密密麻麻血海翻涌而来，梦魇竟从未消失。

林星越身体僵硬，任谁保持跪拜动作一夜，也会如他这般。

“吐出来”

玉球划破口腔，粘连丝丝血液，滚落地下。

“尊上，春宵苦短，怎来的如此早，是他不能伺候好您吗”。

昱澍踹了他一脚，轻蔑般：“别发疯”。

林星越吐出一口血，擦了擦嘴角，吞下翻涌的血腥，咧开猩红的嘴：“呵，为什么不能疯，还要我祝福你们天长地久，恩爱如初吗”

“昱澍，你做梦”。

片刻，他又四肢着地，直视，不掩饰的贪欲，服软又是在挑衅，爬行至昱澍面前，抱住他的小腿，“你不能只让我听话，不给我好处，没有这样的道理，昱澍”。

“我不要多，一点点就好，我就会很听话的”。

昱澍抬起他的下巴，眼神趣味透着冰冷，漫不经心的问：“所以你想要什么呢”。

手指抚摸脸颊，居高临下：“这样？”

呼吸逼近，对视间，仿若情人：“还是这样”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

林星越拭去血渍，抬眼望进昱澍孤傲的神色。

见他望来，漠然置之，淡淡吐露：“满意了？”

“呵”林星越发出讥笑，“满意了呢，尊上”。眼神中充斥着无法餍足，渴望。

昱澍站立于灵树之下，仰望着摇曳的树叶，划破手指，滴入鲜血，一片树叶迅速干枯死亡。

示意远方观望的林星越上前，他模仿昱澍，划破掌心，紧贴树干。

干枯的叶子，迅速恢复，随之血液被吸收，树叶更加翠绿，生机勃勃。

吸食魔族之血啊。

林星越收回手掌，注视着昱澍之间伤口，自胸前拿出药膏给他涂抹，他现在又很冷静，不似刚刚疯魔。

理智分析道：“需不需要更多魔族的血”？

昱澍摇头，似心中早有结论。

林星越拿出匕首，自小臂处剜下皮肉，冷汗连连间面不改色，将其埋于树下。果然，树上长一朵待放花苞，正等待吞噬更多营养，结果。

他见此情景，似乎颇为兴奋，急切想要在剜下一块。

昱澍夺下匕首，置之一旁。

冷淡命令：“不准再喂”

林星越偷瞟他，“哦”。

“昱澍，你还生气吗”

不说话。

过一会“对不起”。

“以后不敢了”，背着你偷偷敢。

077补充。

“嗯”清冷音色传入耳中，林星越吃到了六年以来的第一颗糖果，酸涩，却成瘾。

昱澍走向最低处树枝，抬手间折下，它似有意识，摇晃幼小的叶芽。

“走吧”昱澍抬脚向外。

“去哪”林星越一瞬间反应。

背影渐行渐远，飘渺声音传来：“炼丹房”。

林星越兴奋，快步追上：“昱澍你等等我”。

轰—

新的丹炉，只有经历爆炉，才能变得成熟。

昱澍从门后出来，经历过气浪的木门缓慢倒塌。林星越就没弄么幸运了。

昱澍躲进门外后一秒，关门，插锁一气呵成，林星越刚将手搭在把手处，眼前火光伴随热浪，闪躲不及时，留下一面烧焦背影。

多枚黑黢黢小药丸被从炉里掏出，散发着恶臭，昱澍招手，喂食，询问效果。

林星越面容扭曲，摇头示意没有作用。

昱澍没有气擂，转身继续投入炼丹大业。

两个月后。

轰—火光消失，阵法中央一枚丹药现身。

林星越全身剧烈颤抖，不由自主蜷缩在地上，抬手捂住太阳穴，他感觉眼前一片发黑，竟是昏了过去。

他清醒时，在炼丹房内室，体内魔力消失了一部分，混乱无章，难以控制引发疯魔极不稳定的那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