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的意味如此明显,若是扶亦听不懂那便是傻子了。
可是他又不好因此事而发作,那不就证实了他做的那些欺瞒君上、擅自养兵事了嘛……所以他只能咬碎一口牙咽进肚子里,忍扶衍这么一回。
可是扶衍并不想就此放过扶亦,便又开口:“陛下死了,而扶祁又是太子,谁登上这皇位如此明了二哥偏偏要问……难不成……你还有别的人选?”
这次不光扶亦,齐贵妃也坐不住了。
虽说这扶祁是太子,可那么多年谁人不知道这个太子如同虚设,而扶南就不一样了,他才是最服人心的皇子,是公认的陛下最宠爱的儿子,如今陛下去了,扶南登上皇位合情合理……凭什么要因为一个太子的身份而给扶祁让位?
要是早些年二皇子也可堪重任,但是如今身子一年不如一年变得如此羸弱,最难解决的已经下台,齐贵妃不会再允许有人来挡她儿子的路!
“九王爷此言差矣,”齐贵妃说道:“阿祁是太子不假,可若仅凭这点就让他登上皇位,恐怕难以服众啊。”
无人接话,她便又言:“陛下器重南儿,这点大家都知道,哪怕撇去我这个母妃的身份,我也会更加支持他……齐家,也会更加支持他。”
这是开始拿家族压人了。
齐贵妃的母家的确有些威望,哪怕齐老司空隐退已久,朝堂上依然不知还有多少他的势力,可若是要真比家族……又有哪家比得上程国公府,这要是相比起来,不都成小门小户了吗?
她齐家家大业大,程家更甚;他齐家势力未减,却比不上程国公仍在朝堂。齐家支持又如何?程国公可是站着扶祁那边的。
“齐贵妃,谨言慎行啊。”齐沁兰冷笑一声:“阿祁与程荣小姐早有婚约,程国公在朝廷上又如此权威,阿祁这个太子登基,才更能让文武百官心服。”
齐沁兰故意加重了“太子”二字。
扶南再怎么受陛下喜爱又如何,只要扶祁当一天太子,扶南顶破天也就是个皇子,尊卑有别,改变不了的。
听到齐沁兰的话,齐贵妃非但不恼,反而癫狂的笑了起来,像是胸有成竹般地站起身,走到齐沁兰面前……这是她第一次俯视眼前这个女人,哪怕她的地位本应该比这个女人高千倍万倍,她还是俯首称妾了那么多年。
不过齐沁兰并没有让她享受太久这样的视角,很快站起身,与她平视,不失半点国母风范。
齐贵妃被她这样的气势震慑,但也仅是一瞬,很快,便重新组织语言开口:“皇后娘娘,我想国公大人还不知道吧,我们的太子殿下,他的准女婿,只是一个整日与男人厮混断袖!您说说看,恶不恶心啊!”
“啪!”一个巴掌重重落在齐贵妃的脸上,半边脸里吗红肿起来。
齐沁兰收回手,死死瞪着齐贵妃,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扶祁是断袖……这点她辩驳不了。
她早该想到齐贵妃会用这招的。
很成功的,此番话引起了一阵骚动,一群人跪在下面窃窃私语,也让扶亦抓住了机会。
“我还以为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堂堂南启太子,竟有这样不入流的癖好,把国家交到这样一个人手上,谁又放心的下?”扶亦起身走到扶衍面前,弯腰拍了拍他的脸,“九弟,你放心的下啊?”
“放肆!”跪在一旁的柳影猛地站起身,拔出剑架在扶亦的脖子上。
无疑是个愚蠢的决定。
论武功,柳影比不上在沙场上征战几十年的扶亦。扶亦很轻松地夺过柳影手中的剑,狠踹了他一脚,反将剑指向靠着木柱子喘息的柳影。
这下,扶衍是很难不出手了。
不同于扶亦那样“正大光明”的招式,扶衍的确爱搞小动作,虽不惹眼,但狠!
短刃一出,在扶亦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便在其身上划了大大小小的不少口子,鲜血汩汩流出,再一回旋,短刃自回鞘中,不沾一点的血。
“北桓王意图谋反!本王念旧情略施小惩,谁有异议?”扶衍扫视了一圈,众人皆默。
除了“意图谋反”的北桓王。
“扶衍……你卑鄙!”扶亦身上很多伤,虽都没有伤起根本,但密密麻麻的疼是逃不掉的。他不得不放下手中指向柳影的剑,单膝跪在地上死撑。
“二哥,我知道你还有力气反抗,可是颖太妃年纪大了,我想……大抵是禁不起折腾了。”扶衍语气轻飘飘的,好像在他眼里,人命不值一提。
“你竟然拿母亲威胁我……亏她曾经那么疼你……你!”兴许是被扶衍的冷血震惊,扶亦声音沙哑,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齐贵妃被这个场景吓到说不出一句话来,身子有些颤抖,被扶南扶住。
很好,搅混水的人都没了,接下来,才是正事。
“陛下口谕,太子扶祁品行端方,才德兼备,实乃皇族之表率,朕心甚慰,特传位于其,愿其不负所托,守我南启之社稷,扬我扶氏之明威!”
语毕,扶衍又看了眼扶南,“皇子扶南,特封为荆亲王,尔当恪守宗法,辅弼朝廷,以彰皇家之荣耀——钦此。”
这,才是正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