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君'章十二

韩冉两岁那年，鬼谷开始为各个长老、城主招新弟子，赤乌本不想去，但被思季和韩冉硬拉着去凑热闹。

主要还是思季想去，而韩冉又事事听思季的，所以也附和着说想去。

思季本质上来说不是赤乌名正言顺的弟子，没有拜师宴，也没有拜师礼，只是草草拟了个文书，告知了谷主一声，就收入门下。谷主也早就建议赤乌再认个弟子，不然总让人说闲话也不好，至于说什么闲话，无非就是“私生子”之类的，赤乌的都不乐意管，韩夫人也挺无语的。

这次招收内门弟子大会，谷主千叮咛万嘱咐赤乌必须参加，就算实在不想认个新弟子，做做样子也好。

但赤乌显然不想给谷主这个面子，还是拒绝了，没想到思季却想参加……还拉着小韩冉参加……

……

初春，南启历，桃月。

鬼谷办的拜师大会不算正经，也没有很敷衍，那种悠闲而不懒散的氛围反倒更容易让人上心。

在思季和韩冉的要求下，赤乌带着他们早早来到了菱椿宫，也就是鬼谷各长老城主议事的地方，位于十二城中央，被十二城包围着，和每一城之间都有长长的石桥连接着，看上去好不壮观。

菱椿宫前方也有一条直达山底的石阶，那是鬼谷通联外界的唯一出口。

以前思季没怎么觉得，但在菱椿宫张望鬼谷十二城，才知道鬼谷原来那么大啊，以前和赤乌下山都没怎么注意过。

韩冉是第一次离开第十一城，见什么都新鲜，思季跟在她屁股后面，就怕她一不小心摔下去了。

鬼谷那么高，摔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师父，什么时候开始啊？”思季坐在一棵刚长出来嫩叶的梨花树下，吃着藏在荷包里的坚果。

“让你晚点来又不愿意，现在知道无聊了吧，菱椿宫不比天荣殿，你们都消停点，不许胡闹。”赤乌严肃道。

思季和韩冉约好了似的，一脸不情愿地低下头。

慢慢的人多了起来，谷主和谷主夫人也到场了，今天韩夫人没来，带着齐沁兰采药去了，赤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韩夫人和齐沁兰关系那么好了，不过多交个朋友也是好事，他也没多说什么。

鬼谷拜师会分两个环节，通俗点说，首先自己选，然后别人选。

自己选呢，就是看自己要学文还是学武，确定之后就在指定区域内等着长老问话考验，也就是别人选，全程都不算太难，对于思季和韩冉来说就像出来做了个游戏一样。

赤乌就是带着思季和韩冉凑热闹来的，他才不愿意再收徒，其中原因有很多，没时间没心力占很大一部分。

相比赤乌，两孩子就显得激动多了，这里走走，那里看看，赤乌都怕跟丢了。

“师父，快来！”思季像是看中了谁一样，一个劲的冲赤乌挥手。

“我是不会再收徒的了，这我早就说过，看看就好了。”赤乌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走了过去。

思季指向了一个坐在角落里不争不抢的男孩，那男孩看着比思季大不少，独自低头发呆，看上去好不孤独。

赤乌再一回头，思季就不见了，韩冉也不见了，他四处张望，在那男孩身边看到了他们的身影。

这两孩子过于外向了吧……

“你叫什么名字？”

“你多大了？”

“你想拜入谁的门下？”

……

思季和韩冉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弄的那男孩有些紧张，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只得挑记得的问题回答，“我叫谢江楠，九岁，拜入谁的门下还没想好，就是过来碰碰运气……”

谢江楠见思季和韩冉没有走的准备，不禁有些不知所措，时而低头时而抬头，张开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胆子好小哦，可是你比我们都大欸。”思季道。

谢江楠有些窘迫，将头埋得更深，忽然，一张大手盖住了他的头，温柔的摸了摸，他错愕地抬头，对上赤乌慈善的目光。思季和韩冉看赤乌这个样子就知道是赤乌有些心软了，赶忙“趁热打铁”地让赤乌把谢江楠带回天荣殿。

赤乌犹豫了一会，把两个孩子拉到一边，蹲下身严肃地说：“你们真想让我再收个徒弟？”

“嗯！”思季点头如捣蒜，见韩冉没什么反应，用眼神暗示了一下，韩冉懵懵地点了点头。

韩冉是最听思季的了，每次哭闹都是思季在哄，慢慢的对思季也有了强烈的依赖，总是跟着思季屁股后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