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散了,不往一处去,有人来找龙七谈事情,小上海不和他们一桌。她和伙计交代两句,闪进后台,与舞小姐们招呼几声,再上楼。她不爱抛头露面。
马永贞的目光粘在小上海身上,随她转呀转,转去阴影里,消失不见了。
“诶,发什么愣。”龙七从背后偷袭马永贞,“走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小上海怎么办?”马永贞下意识地问,“你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龙七笑着拍拍马永贞的肩膀,“回来的时候提醒我给她买酥糖。”
马永贞闹不清其中的因果,迷糊着点头,便被龙七拉出七重天。他们逗闹着切磋功夫,爬上大桥吃美国热狗。龙七向马永贞宣告他的宏伟蓝图;这之后,他的话题就绕不开小上海了。
“有次我受了重伤,发烧,她寸步不离地照顾我,给我喂药换药。”龙七说,“醒来后她说我哭了,我不认。我说那是我的汗,但我知道我只会在她一个人面前流眼泪。”
“真是的,跟你讲这些糗事干嘛。”马永贞迟迟没接话,龙七再说,“反正,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又不能指望他说出多动人的情话,酥糖买回来了,已是清晨,他们乒乒乓乓地把她扰醒。小上海穿着睡袍下来,将要发火,龙七拿酥糖递在她眼前。原来是用作赔罪,马永贞了然。而这种事似乎发生过很多次了,小上海接了酥糖,撇撇嘴,轻哼一声,转身上楼。
龙七跟着小上海回屋。
夜里不睡的觉,白天不睡,小上海的枕头上铺了一片丝巾,龙七的枕头上没有——他没有这个待遇。丝巾被扯下来了,盖在别的地方,是一双眼睛。龙七的眼睛,圆碌碌,湿滴滴,像虎又像猫。她吻了吻他,丝巾流动起来,好像一片海浪。他们紧紧抱住,一个要融进另一个的身体,分不清谁是谁。
她问他:“我们会永远相爱吗?”
他落了眼泪,用力亲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