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岄整个僵立原地,心跳似乎也停滞了,脑袋里头嗡嗡的,一片空白。
长风玄察觉到柳岄的僵硬,“噗嗤”笑起来:“柳岄,你以为我摔成笨蛋啦?想得倒美,但我偏不如你愿!”
柳岄气得直想把她丢出去,后槽牙磨了又磨,终是缓缓舒口气,默默平复剧烈起伏的胸膛,脸上忧色渐散,轻笑道:“最好一辈子也别让我如愿!否则我定不放过你。”
长风玄作势要打他,手才扬起,后背便火烧火燎般灼痛,忍不住“嘶”了一声,柳岄语带担忧,急切问:“怎么了?哪里痛?”
长风玄知晓他确是由衷关心自己,于是缓声道:“我觉得……身体应无大碍,头不痛,后背像被火烧般疼,但骨头大概没受伤,不然我此刻应当痛得在地上打滚了。”
柳岄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她回答的是自己在她苏醒后问的第一句话,不禁失笑:“你不是打过滚了吗?”
长风玄不解:“什么?”
“没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长风玄忍不住问:“小卜呢?不会被金环蛇一口吞了吧?”
“早飞回去了,估计在大本营等我们呢。”
“你放我下来,这成什么样子。”
“别乱动,待会儿摔着了别赖我!”
长风玄气结:“柳岄,此时不放我下来,我就不下去了,待会被其他姑娘瞧见,可别怨我啊!”
“嗯,不怨你。”声音里也带着笑意。
夕阳半遮脸时,柳岄两人回到所谓的大本营,裴铭与柳蛮正蹲草地上捣鼓着什么,待两人走近,只见小卜叼着条金环蛇,在裴铭与柳蛮的围观下,昂首阔步,小眼神睥睨一切。
再看柳蛮,两眼放光,就差口水没从嘴角淌下,长风玄暗暗叹气,这可怜兮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继母虐待,成天吃不饱穿不暖,给一文钱就能拎回家。
裴铭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见长风玄被柳岄背着,腾地站起:“阿岚怎么了?”
柳蛮听到裴铭的问话,疑惑的看过来,旋即一下蹦到柳岄身后,上下左右打量长风玄:“岚岚,你怎么了啊?怎么外袍似被猫爪子撕扯成破布一般……哎!你脸上有伤!怎么弄的?哎呀,手上那么多划痕,怎么回事啊?啊?”
长风玄忍着背痛拍拍柳岄肩膀,柳岄心领神会,将她轻轻放下,长风玄后背不自然的挺得僵直,轻咳一声,像要宣读圣旨般庄严肃穆:“这伤吧,说来话长,我得从头讲起。我们去猎野物,一般的我都瞧不上,野鸡肉太少,野兔肉太柴,狼什么的,味太骚,我都不满意。直至遇上一头野猪,那头野猪精瘦,身上肌肉紧绷突出,健壮无比,它的獠牙在晴曦下闪着令人生寒的冷光,目光锐利凶狠,一看就是头好猪!我当场就选中了它,它可不是一般的猪,跑得飞快,但我是谁,我紧追不舍,它眼瞅着逃不脱我的五指山,竟一头冲入刺榆子丛,我那会儿速度多快啊,压根停不下来,一不小心便被钩刮到了,这都是小事!可惜让它给逃了……”
柳蛮眼中倾慕溢于言表:“岚岚,你真厉害!”
裴铭留意到柳岄手心也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担心道:“阿岄,你手上的伤痕也是猎野猪所致?”
柳岄适才看长风玄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是又好气又好笑,再听得裴铭的问话,便笑着道:“我倒不是为猎野猪所致,只是抱猪出来时不小心被划伤,只是小事。”而后意味深长地瞟长风玄一眼,长风玄回以一个翻上天的白眼。
最终四人的晚餐只有一条拇指粗细的金环蛇,料理完不到二两肉,因柳岄与长风玄有伤在身,一切劳作落在裴铭与柳蛮身上,柳蛮除了吃,余下懂得不多,故此几乎由裴铭包揽,柳蛮偶尔打打下手。
裴铭下令:“阿蛮,去附近捡些木柴回来。”
长风玄僵着后背坐一旁补白:“别走太远,别到密林里头,别去无人的地方。”
柳蛮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行啦,知道!当我是孩子呢!”
长风玄只头部转动,没看到柳岄,上哪去了?眨眼功夫就不见了?懒得理他,今儿指桑骂槐说她是猪,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