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洞悉校场只是瞧着无人,实则不知多少人隐匿在暗处,假若今夜月朗星稀,她的行踪便不好隐藏了,还好天公作美,有大雾遮掩,长风玄不禁扬起唇角。
长风玄不死心地疾速靠近木桥,一道尖锐声响划破长空,长风玄纵身飞跃,右上臂被利器擦伤,长风玄不敢滞留,转身朝寝室方向疾掠而去。
即使那人追上来,只要进了木屋群,想找到她简直如同大海捞针,难如登天,长风玄早已谋划好了这步退路。
出乎她的意料,后头无人追上来,那人似乎只负责看守着木桥,确保没人通过,并不在意是谁去闯,许是那人根本无所谓,自信在他守卫下,无人能通过木桥?
长风玄胸口一阵滞郁,前些时候靠近木桥,被盯梢、被警告、被驱逐,至少没受伤,今夜那人抽什么风,直接甩出一柄暗器,害她毫无防备之下躲避不及,若是反应再慢些,暗器就直插入她胸口了,这是要取她性命啊!长风玄默默翻开心中的小黑本,记上深刻的一笔,这个仇,她长风玄铭记终身!
确定后头无人追来,长风玄放慢速度,她本就料到今夜不可能通过木桥,受伤却不在她意料之中,她须得先处理伤口。
在悠然楼后方隐密处,长风玄停了下来,用折扇轻轻削下衣袍下摆,嘴咬着布条一头,左手快速包裹伤口,若是血液滴落,或留下太多痕迹,稍后那人想追查到她,亦不无可能,她不得不提防。
处理好伤口,长风玄纵身跃上悠然楼,这才是她今夜的目的,登上悠然楼查看夜里的校场布防。
只是今夜雾重,怕是有碍察看,?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她不能既想用大雾掩藏行踪,又怨大雾阻碍她探查布防,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悠然楼大门紧闭,长风玄只能自回廊一层层往上攀了,她先目测了下高度,旋即飞身攀住二楼回廊的廊栏,右臂的伤口扯得生疼,她咬紧下唇,腰腹收紧同时猱身向上,翻身跃上二楼回廊,如是这般到了六楼回廊。
她走到回廊一角,先探身朝下头看了眼,这高度掉下去,难保她尚能囫囵着站起来,要么先刻字留下遗言?刻上诸如:本人已死,有事烧纸。小事招魂,大事挖坟。
长风玄脑补旁人看到那刻字的场景,不由勾起唇角,顿了顿,想起干正事要紧,她脚尖轻点廊栏,左手触及屋檐反手一撑跃上楼顶,站在校场最高处,颇有一览众山小的意境。
此时竟还有赏景的心情,她都佩服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因动作拉扯不住渗血,浓雾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虽站到最高处,看到的不过是朦朦胧胧不甚真切的景象,但管它呢,才躲过一死,还不兴她苦中作乐一下?
长风玄果真就坐在楼顶赏起景来,静静坐着遥望远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坐那睡死过去了。
直到卯时,浓雾渐散,此时天边泛起微微晨曦,景物渐转清晰,她活动了下筋骨,站起环视一圈,眼睛倏地微眯,穴湖围绕校场的四个方位,各有一个点,细看像是水中有一顶不停旋转的帷帽,她心中“咯噔”一下,那是个什么东西?如此诡异?
长风玄移不开目光,那东西似是有所感应,停了下来,帽沿缓缓抬起。
长风玄惊得脚下打滑,险些从楼顶滑落下去,在帽沿完全抬起前,她躲到屋脊的另一面,不敢多作停留,几下轻点廊栏跃下悠然楼,直奔寝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