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踱步在地板的声音一下又一下,行李箱滚轮在转,在某处,两种声音同时消失,覃贤苑提高了嗓门:“爸,您挑的好女婿您喜欢您去跟他过,别逼我了行吗!”
……
……
“我跟您说不通,这事以后再说吧,没别的事我先挂了。”
屋外边行李箱咔嗒一声,两瓣箱体落到地面上,安静了好一会儿,覃法希开门出去,正迎上覃贤苑抱了些厚衣服从房间里出来,眼都没抬,直直的往客厅走,灯丝笼在灯罩里岌岌可危的发散着微弱的光,覃贤苑正好坐在那块光亮底下,把衣服摊在沙发上,一件一件的叠好。
……
“妈。”
……
覃贤苑手里的最后一件衣服终于叠好,她摞在一块,双手搭在衣服上边,看了眼电视机下边稀巴烂的相框,叹了口气,“最近变天了,你也把厚衣服都准备出来,别到时候又问我衣服在哪,我不一定顾得上你。”
覃贤苑话说着就往行李箱边上走,人刚蹲下,来电铃声就响,那声音不是覃法希的手机,覃贤苑的铃声也不是这款,视线跟过去,行李箱上摆着另一部覃法希没见过的手机,覃贤苑看了眼,拿起来按了关机键,覃法希就在她眼前站着,她一边收拾着衣服一边又说:“下周四你姥爷生日,我来接你。”
“那爸呢?”
……
……
沙发上留下的那两件叠好的衣服是放在覃贤苑房间里的覃法希的加绒棉服,客厅里的灯依旧昏暗,空荡荡的房子里又只剩了覃法希一个人。
一觉睡的昏昏沉沉,险些上学迟到,好在出租车附近就有一辆,接单快,两分钟就到楼下,紧着在上课铃响前五分钟到达教室。
单郁已经坐在位置上了,面前摆着两盒金装巧克力,她照例写着日记,仿若昨天今天明天没什么区别。
早读向来适合睡觉和开小差,覃法希今天格外卖力的背英语单词,声音比前排男生偷着在桌下打游戏的声音还响,年级主任巡班检查,覃法希就往前排凳子上踹一脚,前排男生心照不宣地收手机,这事她常干,所以跟他们更熟一点。
七八分钟后,年级主任溜达去四楼,前排再次响起打枪的音效,一张纸条从前排传过来,决赛圈里的男生不允许被打扰,纸条没过眼,直接到了覃法希桌上。
纸条被团成球直接落在覃法希额头上,弹了一下,掉到桌面上,滚到边缘被她按下,往前桌椅子腿儿上踹一脚,男生下意识一抖,佝偻着腰藏手机,扫一眼窗外,回头疑惑的看了眼。
“刚才有老师。”覃法希没抬头,拆着纸球,能感受到头顶的视线逐渐柔和,那男生讨好似地说:“谢谢希姐提醒,我继续了哈。”
褶皱的纸张逐渐被展开,分成两列,右侧的对勾出左侧多,再往顶上看,上面最开始的一行写着:宁萧禹能不能追到单郁?
所以多数人都觉得能。
纸条被她重新团起塞书包里,嘴上嘀咕一句无聊,看一眼单郁,她似乎又回到了刚转来时的那种安静状态,一种克制忍耐之下所透出来的冷漠感。
午餐单郁提出想去食堂吃,她在自助区拿了一叠小番茄,覃法希点了份牛肉面,两人做边上角落的位置。
“韩国初雪了,看起来下的很大,才一夜积雪就这么多了。”覃法希举着手机递到单郁眼前,那么小的番茄她咬开分成两半吃,眼睛里透着屏幕里白茫茫的一片光,在眼球里凝结成两颗水珠,很亮。
“要不咱们寒假去韩国玩吧。”
覃法希开始看机票,又想着也可以坐游轮去,应该是个不错的体验,想询问单郁的意见,抬眼看到她目光凝视着身后一处,紧接着宁萧禹就坐在了她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