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的是文玩，像是笔搁、镇纸、印章这之类的东西，你不是说你妈挺喜欢书法的吗？偶尔也会用毛笔写几张字送人。”

“都是圈子里一些贵妇喜欢附庸风雅才整的这么个爱好。”

临简雾话是这么说，还是专门定做了个鎏金白玉镇纸准备到时候带过去。

周末晚上，临简雾带着礼物回润泽大滨湾吃饭。

这天的餐桌跟以往的任何时候相比起来都要更空荡，只有临父临母两个，加上临简雾，也才不过三个人。

临简雾对此没有表示任何疑问，把礼物交给女侍者后，她坐下来就开始吃，没人开口说话，她也不打算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

吃完她就走。

“咳咳！”临父清了清嗓子，“听说前阵子你是在加班很严重的情况下请假回来看我的，我很高兴，但你们那公司也太不人道了，竟然让人加班那么久，我们这边做施工的都很难有你们那样的加班时长。”

临简雾还没有回答，临母就接过了丈夫的话头：“既然你知道你女儿平时那么辛苦，就不应该随便装病让人这样白跑一趟，老实说一句，我对公司前景有别的看法想要跟你商量一下，有那么难吗？”

临父喝了口黄酒，对妻子的拆台颇为不满：“不说我，这回你不也是没有心绞痛还装作心绞痛？你砸的那几个青花瓷瓶可是我参加了几次拍卖会才买回来的孤品。”

“什么？不就是砸了你几个破瓶子？你不还是把我珍藏的香槟拿去泡澡？”

……这就是所谓的钱都是省出来的，对一块大理石地板的裂纹是不是裂缝都斤斤计较的夫妻所说出来的话！

等到气氛终于吵热了，话题才终于转向了临简雾，临父眼角的细纹无损他往日秃鹰般的锐利目光：“你就不打算跟我说说你和夏家那个小妹妹是怎么回事吗？”

临简雾抬起头，擦了擦嘴：“……我要跟程馥结婚。”

刚吵热的气氛突然就变得有些冷。

临母对这场面感觉有些似曾相识，是了，当初临简雾认识夏薄阳后跑回来说的也是差不多这样的话，她捂着脑袋，突然头很疼。

现在哪里有一谈恋爱就立马奔着结婚去的？这是在相亲吗？

临父打量了临简雾一会儿，才说：“……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把前女友的妹妹带到身边养就算了，你居然还想跟她结婚？”

“先姑且不论夏薄阳的事情，但我是真的想跟程馥结婚。”

临父差点就想把手边的筷子扔到临简雾脸上，他扶了下额：“为什么？”

临简雾的语气很坚决：“因为我除了程馥之外不能接受别人。”

临父随即连连摇头：“你在你前女友还活着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你是不是每遇到一个女人都要这么说？”

“那时候我想要和夏薄阳结婚的心情是真的，现在我想跟程馥结婚的心情也是真的。”临简雾微笑起来，“这有什么问题吗？”

‘啪’的一声，临父拍案而起：“简雾！你是认真的吗？不是我作为你父亲的偏见，我直接跟你说吧，像他们那样的家庭是养不出来什么懂得爱的孩子的！父母都不懂得爱，你能指望孩子无师自通就学会怎么去爱别人吗？要么是看中你的外貌要么是看中你的钱，那孩子总归是不可能喜欢你的。”

“对，父母都不懂得爱，确实不能指望孩子无师自通就学会这些……”临简雾一点不怂，她喝了口温水，组织了下语言，“我也不懂，我只知道我对她并不是普通的喜欢，那就一定是爱！不需要她爱我，我爱她就行了！”

“真不知道你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

“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没有人能够完全了解自己，说不定人终其一生也无法做到对自己的完全了解。我现在就是有这种自信。”

“……呃嗯。”临父见临简雾神色淡定，完全没有被他气势压倒的恐慌，于是又松了口气，“不谈这些，就从最务实的角度来说，你是女性，喜欢的也还是女性，之后的家业继承该怎么办？你没有孩子可不行。”

临简雾知道程馥不打算生小孩，她也不想有人能够在程馥面前与她竞争宠爱，哪怕那是自己的孩子，这样的她自然也是没资格养育孩子的。

念及此，她的气质突然变得相当超然，近乎于一种冷漠无情：“我没有孩子，但爸爸你的那些私生子未来肯定是会生孩子的吧？”

“什么？”

神智过分清醒，临简雾嘴角柔和地松开，冷漠转瞬化作亲切：“就当我没有生育能力，到时候让妈妈挑一个去养，大家都皆大欢喜，不是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