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从眩晕中醒来,耳边就不停响起来自香克斯的关心声。
「你醒啦」「要喝水吗?」「肚子饿吗?」「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身体还痛吗?」
感觉像出差之后挑战回家不摸狗一样,你对他的热情实在难以招架,只好把手放在了香克斯头上,揉了揉?嗯,手感真的和狗一模一样。
「大概……并无大碍……」
「说什么呢?你现在情况这么糟糕,得给我好好修养!」
你强撑着想要安抚香克斯,却被克罗卡斯毫不留情地戳破,你能干笑着躺下。
养病的时间也不算太无聊,因为有香克斯和巴基在一边打打闹闹,他们两个正在因为「南极和北极哪边更冷」而争论起来。
「是北极!」巴基毫不退让。
「不,是南极才对!」香克斯也揪住了巴基的领子。
两个人针锋相对,旁边围了一圈大人们在看热闹,最后他们的口角上升到了互殴的程度。
「喂!米兰达你是怎么想的?」
你没想到百忙之中,巴基居然还能抽空询问你的意见,香克斯也同样看着你,希望能拉来一位盟友。
被他们这般注视着,你也感觉到了压力,但是你只在书上见到过这两个地名,那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你也不知道。
「差不多行了!」
雷利出现缓解了你的尴尬,他把两个少年的头彼此一撞,摆出大副的架势训斥道。
「哪边更冷根本无所谓,这么想知道,两边都去一次不就知道了。」
你头一次见到这么严肃的雷利,在印象中,无论是威胁你的时候,还是暗中观察你的时候,他无时无刻不带着笑容,你还以为他是焊了一副面具在脸上呢。
难道说……他那张笑脸,其实是对你特供的吗?因为是女孩子?
不不不,肯定是因为笑容会更让人深不可测吧?
并不知道你刚才离真相有多接近,你很快打消了前一个念头。
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你现在偶尔还会发起高烧,再次睁眼时,你看见熟悉的红发,哑着嗓音开口:
「我们现在……在哪里……」
「贾巴先生说船出了问题,为了以防万一,罗杰船长宣布要先去一趟七水之都。」
香克斯坐在床沿,侧着头看你。
七水之都,你听说过这个地方,你的祖父曾经对你抱怨过这里工匠们的死脑筋,据说他们曾经造出了古代兵器「冥王」,却拒绝交出图纸。
不过,这和你没什么关系,你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罢了。
说起来,「冥王」啊……
你撑着床坐起来,偷偷打量前来探望你的雷利。
被冠以这个称号,雷利先生难道和古代兵器一样强吗?真是越来越深不可测了,可怕的男人……
「修船需要一段时间,你想下船转一转吗?」
「可以吗……」你还以为以你的身体情况,他们不会允许你下船呢。
「没关系,我会陪着你的。」
又不是会自己走丢的小孩子,没必要跟这么紧张吧。
你几次深呼吸,想要告诉他不要那么担心,可只嗫嚅着说出:「麻烦你了。」
还是顺着雷利先生的意思会比较好。你对自己说。
他毫不意外地勾起嘴角,伸出左手来托住你的手,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抚胸礼,如同一位老派的绅士。从你的角度,能清晰地透过胸前的镂空,看见他饱满的胸肌和若隐若现的腹肌。
「我的荣幸,可爱的小姑娘。」他笑眯眯地说。
罗杰和这里的船匠汤姆先生是旧识,这一次来便是专程请他修理奥尔杰克斯森号的,高胖的鱼人带着两个徒弟,正在与罗杰谈笑。
巴基和香克斯对他也很熟悉的样子,挂在汤姆先生身上不愿意下来,迫不及待地把他们去了空岛的事情分享出来。
「是去空岛了吗?」
「是啊,『咚』的一下就上去了。」
「不过之后就『咚』的一下掉下来了。」
「是吗哈哈哈哈哈!」
冰山也跟着自己的师傅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忽然看见一抹亮色,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那是什么,美人鱼吗?
和周围到处都是船只残骸营造出来的幽暗氛围不同,那孩子一出现,周围都变得像在发光一样闪亮亮,长发垂至膝间,比绸缎还要漂亮,肤色有些苍白,纤细的四肢像是风一吹就会被折断,必须靠雷利扶着才能稳住身形。
你一下一下走下甲板,鞋底与木板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冰山只觉得你每一步都踏在他的心上,震得他的心脏声若擂鼓。
你也同时注意到了他,他看起来和你差不多大,头上戴着作业时的白色头巾,嘴上居然是青紫色的,真是少见。你想起了以藏,年轻的武士总是扮作艺伎模样,他时常早起梳妆,你偶然窥见他对镜涂抹口脂,那抹艳色让你移不开眼。
以藏当时发现了你,也不恼,只是把你抱到膝盖上,教你怎么打扮自己,同时任由你在他脸上作画,画成了花猫一般都模样,还夸你真是有天赋。
当天,他带着这幅尊容在船上招摇过市,问他为什么画了这么滑稽的妆,他说:「这是小妹给我画的,怎么,你没有吗?」
莫比迪克号上的诸位:「你有病吧?!」
很快,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挤到你面前来,往你手里递笔,央求你「画朵花吧,小妹!」「我我我!我要一个爱心!」「好狡猾!那我也要爱心!」
想起以前的趣事,你脸上泛红,忍不住低眉敛目,兀自笑起来,看呆了冰山这个纯情少男。
雷利牵住你的手,好似怕你跑了一样,总是先你一步,缓缓带你走到了他们面前。
「你好,汤姆先生,初次见面,我是米兰达。」
你同高大的鱼人做了自我介绍,他笑着问你是不是罗杰的新船员,然后调侃你们的船长就是喜欢捡小孩子。
冰山盯着你,还不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在心底反复念你的名字,宛如蜜一般甜。海蓝色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中,闪得他一晃神,接着便是你礼貌的问询声。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冰山。」
「还是一样吵闹的家伙们啊。」可可罗小姐从远处走来,「得让你们给我好好说说旅行的见闻啊,不过在那之前,先垫垫肚子怎么样,我已经准备好了。」
「阿拉,船上什么时候多了你这样一位可爱的小姐,罗杰,等一下要好好给我介绍一番哦。」
「哈哈哈哈,一定!」
在七水之都停留期间,你和冰山很快玩到了一起,不过你没有见过他的师弟,弗兰姆,他听说你们是海贼后避之不及,因为他才刚被作为海贼的生父抛弃,不愿意理会和他是相同职业的你们。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冰山仰头,你靠在船侧看他,低垂的眉眼看上去有些委屈。
「嗯。」你低低应了一声还是因为离别有些伤感。
「我迟早有一天会再来的,在那一天前,不要忘记我啊!」
冰山站在汤姆先生旁,遥望着你远去,偌大的七水之都,他忽然觉得无比渺小,只是茫茫大海上的一个点,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船被修好后,罗杰公布了下一个目的地————鱼人岛。
他们高唱着「宾克斯的美酒」,不惧风雨与海浪,欢笑着路过无数岛屿,看见了前所未有的奇景,最终到达了香波地岛。
奥尔杰克斯森号上镀了一层泡泡膜,一下子冲入海底,向着深不可测的深海出发。
深海基本没有光源,偶然间看到的闪光,要么是鮟鱇鱼致命的陷阱,要么是敌船的警戒灯,你不喜欢这种幽暗的氛围,只希望能快点到达鱼人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