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如意楼。
“十五那家伙,管的可真够严的,害我闷了那么多天,好不容易才跑出来。”倚在窗台旁的少年有些劫后余生地喃喃道。
店小二托着一壶酒,一脸笑眯眯地对林锦说道:“公子,还需要些别的什么吗?”
一边腹诽道:不知道这位爷这次又会提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整日就靠着父母留下的那点钱浑浑噩噩地度日,也不知他哪来的底气敢如此嚣张。
店小二面上还是一团和气,心里却已不知骂了林锦多少回了,可奇异的是,这次林锦却什么要求都没提,就让他下去了,店小二心中有些惊疑,却还是乖乖下去了。
其实今日也不是林锦不想折腾,只是经历了几日的“囚禁”和耳边接连不断的唠叨后,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坐着喝几壶酒了。
一身暗红色锦袍的少年一边半眯着眼有些放松地品着杯中玉液,一边听着楼下的说书先生讲着新的故事。
说书先生眉飞色舞地说道:“今日,我们要讲的便是那位锦书大侠七夕夜斩薛侍郎的故事了。那日七夕,锦书大侠趁着月黑风高,躲过了看守的侍卫,潜入了薛府……”
楼上的林锦无论听到这个称呼多少次,都还是忍不住腹诽道:这什么破名啊!
下面有不了解的人悄悄问身边的人:“这位锦书大侠是个什么人啊?”
旁边的人有些惊讶:“你连锦书大侠都不知道?! 这位锦书大侠啊,那可是位人物呢,
自几年前开始,便经常到处除暴安良,为民除害呢,杀完之后还会在现场留下一封锦书,上面啊,就写了那些人所犯的罪行,由此得名,锦书大侠。不过啊,他如今应该挺不好过的听说如今的官府和世家都拿他当眼中钉肉中刺呢,不过他们连锦书大侠男女老少,哪里人氏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查得到呢?”
那人感叹道:“那这位锦书大侠也算一位豪杰了啊。
旁边的人继续说道:“是啊,至于这上边说的薛侍郎在京中也算有点名气的,他的妹妹有幸嫁入了宫中,当今圣上盛宠的夕嫔娘娘就是了,就仗着这点,在京中干了不少坏事呢,听说夕嫔娘娘在宫中也是十分跋扈的,连个傻子都比不过,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底气。薛侍郎整也日流连于花街柳巷,狎妓酗酒,而且呀,我听说他还迫害了不少良家女子,最后还强逼着人家忍气吞声,被他纳入府中都算不错的结局了,有不少好人家的姑娘直接就只能去投湖了,锦书大侠这样也算让那些姑娘瞑目了。不过啊,现在这事闹的这么大,夕嫔娘娘估计也要不好过喽。”
身后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有些阴阳怪气地插嘴道:“为民除害啊,只愿这位锦书大侠能早日把林家那位祸害给除了吧。”
那人惊道:“林家那位又是什么人?”
旁边的人:“哎呀!你怎么什么也不知道啊?我跟你说,林……”
书生打断了他:“林家那位就是个祸害!我听说啊,他爹早年是江南的富商,母亲是江南有名的才女,那两位可是有名的大善人,有哪发生了什么水患旱灾的,他们可都是第一个捐款的,那位姓林的,就是他们的独子了,只可惜,几年前他们一家搬来没多久,他爹娘就双双横死了。而他在他爹娘死后,非但不思取,还整日就知道喝酒享乐,到处惹事,把林老爷和林夫人留下来的好名声全败光了! 还不如跟之前在南方一样跟个病秧子似的,天天卧床不起呢!要不是有他爹娘留下的那些人,怕是林家的家底早就被他败光了!真希望有人早点替天行道!”
楼上,要被替天行道的那位在纱帐后边仗着自己耳力偷听边嗤笑道:“呵,还想替天行道我?做梦去吧。”
前面的其中一人有些听不下去了: “可我听说他也没干什么特别坏的事吧。”
旁边的人附和道:“是……”
书生义愤填膺地说:“你们懂什么?他手握万贯家财,却整日不施粥也不捐款的,整日就知道喝酒享乐,这本身就是一种坏事了好吗!”
前边的人有些疑惑:“可我听说现在林家那些捐款啊,施粥什么的不还是在照常做吗?”
书生不屑道:“那肯定是他爹娘留下的那些人安排的,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
结果前面的两人直接齐齐翻了两个白眼,说:“谁管你!”就专心听书去了,同时腹诽道:他莫不是来找茬的吧。
独留书生一人吹胡子瞪眼。
楼下的说书先生终于讲完了,众人争相喝彩叫好。
林锦的酒也喝完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回去。
突然,一只黑鸟从窗外飞入一头撞在了林锦身上,把他撞得身子微微前倾。
林锦一脸烦躁地把那只鸟提起说:“啧,你这只肥鸟,怎么我都跑这了,还能找到我。”然后解下它脚上的纸条,就把它扔出窗外了。
林锦把纸条展开,上面写着:今夜酉时,河上画舫。
林锦冷笑道:“好啊,我不来找你,你先来找我了是吧,那您就等着吧。”看到这个,林锦又想到了前几天的那个人,虽然这几天还没冒出什么奇怪的流言,但人心难测,要不要过两天去灭个口呢?
晚上,在十五的苦苦哀求下,林锦总算在酉时前抵达了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