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腾飞的下颌骨被打掉,说不出话,缩在墙角,痛苦地呻吟着。
丁甯从地上捡起尖刀,杀气重新覆盖眼底。
“你要干什么?”
丁昇拉住她的胳膊,试图把尖刀夺走,却没能成功。
丁甯咬牙切齿,“当年他□□我,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只要宋腾飞不死,就可能继续纠缠她,或者杀了她。爸爸的仇没报,妈妈还下落不明,她不能死。
丁昇扬手给她一巴掌,“你傻吗?杀人不需要偿命吗?为了个人渣,搭上自己的命值得吗?你才二十岁,大好的青春年华啊?”
丁甯被他的话触动了,呜呜地哭,“你都看到了,如果不是你来的及时,我可能就死在他手上了,今天不杀他,难道等他以后来杀我吗?”
趁她不注意,丁昇把刀抢下来,“交给我处理,我保证以后他没有机会再骚扰你。”
“你,你想怎么做?”丁甯抹了把泪,很好奇他的处理方法。
丁昇点燃一支烟,恣意地吐出口烟圈,“抽筋、扒皮、油炸、清蒸……想叫一个人生不如死,有很多种方法。”
听见两个人在研究折磨自己,宋腾飞大声地哼了几哼,丁甯嫌他吵,抬腿给他两脚。
“这些不用你管”,丁昇把大衣脱下扔到丁甯的身上,好在她反应快,衣服没掉地上。
“你快走吧。”
在他的再三催促下,丁甯只好先行离开。
几日后,丁昇主动来找丁甯。
“那天晚上的事,不许对第三个人说,无论发生什么事,就当那晚上的事没发生过,哪怕警察找上门,你一口咬定那天晚上没见过宋腾飞,也没见过我。”
丁甯意识到大事不妙,追问到:“宋腾飞呢?你不会……”
丁昇皱了皱眉,“你没有必要知道,千万记住我说的话,我处理好了,不会牵扯到你。”
接下来,发生太多事,丁甯听丁昇的话,把那晚的事,逐渐从记忆里删除,直到八年之后,在审讯室里,再次提及。
宋腾飞死后差不多一年,尸体才被发现,在坍塌的河道中。
由于死亡时间长、不是第一死亡现场,及死者复杂的人际关系等等原因,这个案子在当时不了了之。
直到专案组调查环城大桥事故的原因,牵扯出一系列利害关系,这桩无头案浮现出关键性的线索。
当年负责此案的就是李聿东,宋腾飞之死是个谜,这个谜成为他多年的心结,所以他决定旧案重启,找到真相。
经过和同事不懈的努力,终于查到丁昇身上,但他脑伤未愈,智商停留在四五岁的孩童时期,对当年的事全然不记得。
后来,又梳理线索,走访调查,确定另一个嫌疑目标。
祝安甯的供词有待调查,毕竟她的故事把自己摘得很干净,几乎全推到毫无刑事责任能力的丁昇身上。
安甯被羁押的第五天,作为家属的安亦阳,终于被通知能见她一面。
早上,他拎着大包小包下楼,路口,李聿东靠车门上抽烟。
“来一根?”
他抽出根烟递给安亦阳,安亦阳摆摆手,“我老婆叫我戒掉”。
提到老婆,他毫无惨白的脸上终于泛出点血色,“你是打算送我去看守所吗?”
这样问着,却来到车后打开后备箱,准备把给安甯带的东西装进去。
车屁股抬起的刹那,他呆在原地,后备箱满满再无空余,全是他之前送去看守所的。
吃的喝的用的穿的玩的,应有尽有,可以当街开个小型超市了。
李聿东撇了眼,“这些东西带不进去。”
安亦阳闷声不语,把大包小包塞进后座。
“目前的证据对丁甯特别不利,你需要找个厉害的律师。”
汽车行驶半天,李聿东首先打破沉默,并打了个手势,提醒安亦阳没系安全带。
“已经预约了黄其律师,定的下午见面。”
黄其是业内的金牌律师,最擅长的就是打刑案,号称常胜将军,他经手的刑案不但最后能赢,而且都赢得漂亮。
不过打刑案挣不了大钱,这两年他几乎没怎么接,现在主要业务是帮富豪打离婚案。
李聿东办案经常会和律师打交道,所以他认识黄其,“黄其?你是要和丁甯离婚吗?”
安亦阳苦笑道,“当然不是。”
“听说黄其的预约都到五年之后了,你怎么请得动这那尊大佛的?”
“去年云岭大学法学系请他来开讲座,我同他请教过问题,后来一直都有联系。”
如果单纯是认识,黄其不会推掉一个近千万报酬的案子,他是看中安亦阳的才华,希望他将来能去他的律所任职,这才屈尊来帮忙。
李聿东没多问,突然话锋一转,“岭南看守所的领导是我大学同学,之前他和我说过几次,女子第二监区有几个刺头,成天惹是生非,让我有机会给物色个厉害角色,帮他们整顿一下风气。”
“哈哈,实不相瞒,我去墨县的路上,就开始惦记丁甯了。”
“丁甯也真是出息,进去这几天,把那几个刺头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现在整个第二监区奉她为老大。”
安亦阳的心在滴血,他的安甯肯定在里面吃了不少的苦头。
“宋腾飞的事,丁甯之前有和你提过吗?”
“没有”
“一点都没有?”
“你认为一个女孩子无缘无故会和你说自己十几岁就被□□的事吗?”
安亦阳双目猩红,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李聿东邪魅一笑,“别这么激动,我就是随便问问,没有套你话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