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又如何,假的又能如何?依她看来不过依旧是肉体凡胎罢了,远不如真金白银兵马枪械更吸引人。
灵钰没听到檀淮卿的回答也没有动怒,反而有些友善的说道:“本宫为从前的无礼跟你道歉,当时本宫从未想过那个人竟然会是你。”
檀淮卿能看出来,灵钰是个不一般的女子,也就无意隐瞒什么:“是我不是我的,长公主想做什么?”
“本宫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像和朝巫族那样吗?”檀淮卿冷笑。
“不,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对本宫而言不过是一个用来搅乱天陵这一瘫死水的工具,可你不一样。”灵钰的眼睛盯着檀淮卿:“你的能力是无可替代的。”
“并且,本宫能帮你救谢临渊。”
话音刚落,檀淮卿心里紧了一瞬,虽然他从未相信谢临渊真的会死,但是真的听到有人这么说,心里还是不免紧张。
檀淮卿咽了一口唾沫:“谢临渊...到底怎么了?”
灵钰叹口气:“具体的情况本宫也不太清楚,毕竟固州那个地方,现在可是乱成一锅粥了。”
“不过檀少爷可知道大灾之时最怕的是什么?”
大灾过后,便是大疫。
“你是说谢临渊?”
灵钰勾了勾唇:“是的,虽然没有明确的消息说他身亡,但是他的确是陷在瘟疫区了。”
檀淮卿从未想过这种可能。
他不怕谢临渊面对明枪暗箭,唯一没想过谢临渊或许会沾染瘟疫。瘟疫防不胜防,谢临渊现在还好吗?
灵钰像是看穿了檀淮卿的担忧继续说道:“你跟本宫合作,本宫帮你救谢临渊。”
这个条件无疑是诱人的,他原本以为自己今夜最差不过命丧于此,却没想过还有机会活下来,幸运往往会伴随着欲望的产生。
如今他明白了谢临渊当日的恼怒和不甘,他希望能有机会再见一见谢临渊,告诉他,他的愿意是真的。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灵钰给檀淮卿倒了一小碗参汤,推到他的面前:“在这之前,本宫有个疑问,明珠塔的祥瑞是否和你有关。”
“是。”
“好,那本宫要你降下不详示警,可做的到?”
檀淮卿点了点头。
“你需要什么只管告诉陛下身边的李公公,他会帮你。”灵钰说道。
檀淮卿有些沉默的看着灵钰,从裕贵妃开始,加上朝巫族,还有沈家,甚至昭德帝身边的大太监,灵钰做这一切想要做什么?
檀淮卿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长公主是要当女帝?”
灵钰听到这句话,有些惊奇兴奋看着檀淮卿:“檀淮卿,你真是让本宫刮目相看。”
檀淮卿是第一个勘破她的人,她身边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狼子野心,想弄权专权。就连她的夫君也以为她是想扶植十一皇子把持朝政。
檀淮卿是第一个,精准说中她心中想法的人。
女子称帝,多么的匪夷所思,多么的离经叛道。可是檀淮卿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说出来,甚至没有什么过分的反应,只带着一丝疑惑,只是纯粹的疑问。
檀淮卿叹口气:“没什么难猜的,难不成长公主你做这么多是助人为乐吗?”
灵钰更开心了:“檀淮卿,你可为本宫知己。”
第二天的太阳早早就升起来,马上要立夏了,天气是一日比一日好起来。就连昭德帝也恢复了早朝,看起来有些神经气爽,整个早朝不管言官说了什么难听的谏言,昭德帝都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下朝之后,昭德帝回到寝殿换上道袍,吩咐苍岭宿准备好一切,继续昨晚没完成的阵法。
苍岭宿额头不断渗着冷汗,有些慌张的画着朱砂符阵,若是昭德帝知道他没有借人之寿的法子,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檀淮卿先是洗了个热水澡,有宫人奉来柔软舒适的衣服,还有几样精致开胃的饭菜,不用猜想就知道是灵钰的吩咐。
门口奉昭德帝的命令来的宫人也并没有催促,只是安静的在门口等着里面的人。檀淮卿一下子从不值钱的变成了座上宾,连皇帝的命令都可以拖沓的那种。
他静静吃着饭菜,顾忌着时辰,外面原本晴朗的天气骤暗。
整个天陵城所有的人都看到,一道亮如霜雪的利刃在天空骤然而过,瞬间贯穿烈日,天幕像是被一刀撕成两半。太阳边缘渗出暗红斑纹,竟然像是被刺伤流血了一般。
昭德帝皱着眉头走出殿门,正好看见这一诡异的天象。苍岭宿跟在后面也看到了这一景象,惊恐之下竟然脱口而出:“白虹贯日,天子陨落。”
声音不大,字字清晰。
昭德帝额头青筋凸起,平日里的头痛在这一刻似乎被无限放大,竟猛然突出一大口鲜血,然后直直往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