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杨易衡所说的讨生活不易的情况不同,他家在村子里生活的其实挺好,尤其杨易衡的父亲还当上了村长。
出来迎接他俩的那个老人是杨易衡父亲的远房表亲,名叫杨力,因为孤身一人无家无业,从很早的时候就跟在杨易衡的父亲杨守业身边,就连杨易衡小时候都是他带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一见到杨易衡就那么激动。
杨易衡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本来就因为长的可爱聪明受宠爱,后来又被选去修习仙术,更是成了全家人的骄傲。
向白看着杨易衡被簇拥着进了院子,他也被人给领了进去,不过领着他的那人并不敢太过靠近向白,就连看也只是偷偷看几眼向白。
杨易衡一一见过家里人之后,他就拉着向白跟大家介绍,只说向白是他交好的修士朋友,师门的人还在后面,很快也能赶过来。
这么一大通叙旧介绍费了不少功夫,很快就天黑了,杨守业做主先给杨易衡和向白安排了住处,又把其他人给支开了。
等到主屋里只剩下杨守业之后,他便问起了杨易衡这次回家的缘由。
向白跟杨易衡在主屋正堂坐下,杨守业坐在二人上首的位置,听了杨守业的疑问,杨易衡没做他想,开口便道,“爹,此次我们师门是奉命下山除妖的”。
杨守业手上一抖,向白不着痕迹地瞟了他一眼,拿起茶抿了一口。
“什么?!”杨守业的声音高了一个调,但很快就又压了下来,有些急切,“除妖是指除咱们雾山上面的妖吗?”
杨易衡面露疑惑,点点头,解释道,“自然,有人找到我们说这里的妖物残害无辜,我们师门听了消息就派人赶过来了,路上我们也的确遇到了妖物的袭击”。
向白在一旁听着他俩说话,并没有插话的意思,他在观察杨守业这个人,也并不遮掩自己观察的这个举动。
杨守业看着岁数挺大了,不过精神矍铄,虽然头发几乎全白了,但是整个人都很有精气神。
他听了杨易衡的话,刚才一开始的惊讶已经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恰到好处的关切,“那倒是好事,只是你们来的突然,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这么说着,杨守业侧头看了看向白这边,问向杨易衡,“你其余的师兄弟们什么时候到啊?我也好提前安排下住的地方。”
听闻这话,杨易衡赶紧摆手,“这倒不用,他们到了后就直接去雾山,我这也是趁着此次下山来家里看一看,看着你们都好,我也就放心了。”
杨守业哦哦了几声,又说了些关心杨易衡的话,打听了下他的师门生活。
就这么一直说着,等杨力过来说饭已备好,几人这才结束了交谈。
用过饭后,天色已晚,向白和杨易衡被分别安排在了两个房间休息,都是新收拾出来的,两个屋子隔的不远。
向白进屋后检查了下各处没问题后,便用法力给胡显传了消息。
看着传信的麻雀飞远,向白这才收回目光合上了窗户,却不料他刚准备要休息去时,杨易衡竟然来敲门了,声音还有些急促。
“你怎么来了?”向白打开门,有些惊讶,但还是把人给让了进来。
杨易衡的面色却并不怎么好,看样子还有些吞吞吐吐的,自坐下后就没怎么说话,倒是看了向白一眼又一眼。
向白对他这副样子倒是坦然的很,他倚着门,抱臂问道,“明天宋堂他们就快来了吧?你看着脸色倒是不怎么好,是在为除妖之事烦忧吗?”
“我”,杨易衡看着向白,神色难辨,突然开口问道,“向兄,你觉得我家人如何?”
“热情好客,待人友善”,向白随口就说了这么几句,正要再说,就见杨易衡定定地看了过来,向白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一瞬间的心虚,没再多说,而是笑了笑。
这家人的态度看着确实奇怪,向白一进门就闻见了好重的杀气,这家人身上妖物的死气都还没完全散去呢。
比起惊讶,向白更多的是有些好奇,这些人哪来的手段可以沾染到如此重的味道,而且这些人对杨易衡的态度也带着几分古怪。
说是亲密倒也算亲密,但感觉上总带着一些疏离,不过向白不了解他们家人之间的相处方式,所以并不打算先开口询问。
“这次回家,我总感觉有些奇怪,家里人”,杨易衡斟酌着用词,“不怎么像以前了”。
向白用腰靠住桌边,随口问了一句,“以前是什么样子?”
“以前,”杨易衡抬头,露出些怀念的表情,“以前我们一家人住的院子没有这么大,家里人的生活虽然艰难,但相互依靠着,日子还总还能过下去。”
据杨易衡所言,他小时候的家里情形虽不至于掀不开锅,但也基本是吃完这一顿就得担心下一顿的情形,这也是为什么当时会选择把杨易衡送上山去修习仙术的原因。
毕竟既可以让孩子不受苦,又可以给家里贴补家用的行当可不好找呢。
要知道当时杨易衡师门收徒后还是会给徒弟家里一些银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