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森川来月心中涌起惊涛骇浪,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人,一瞬间浑身血液仿佛凝结了,大脑轰地像是被雷劈中一样。
眼前这人头颈都被一层暗色机械金属头罩紧紧包裹,几条粗细不一的管子从金属头罩延伸到后背,不知道连着哪里,身高足足两米,身形高大魁梧,站在那像一座大山,说话像机械音,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不,这是人吗?
森川来月顿时提起万分警戒!
面具斗篷撑着膝盖起身,暗红色的斗篷无风自动,花纹面具在幽暗的地下停车场内发出莹莹白光。
机械面罩拎着梅斯卡尔,往面具斗篷的方向走了两步。
“正好,择日不如撞日,一起把你带回去。”
它伸出手,杀气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避无可避!
森川来月头皮要炸了,立刻往旁边一滚,半秒前站着的位置被什么东西重重砸出一个深坑!深坑一个接一个,像看不见的巨人步步紧逼,一击打碎坚硬的防爆玻璃!
面具斗篷打了个滚不退反进,回身直取梅斯卡尔——
黑田兵卫:“掩护他!”
公安全员瞄准机械面罩开枪!
也许他们对付不了机械面罩,但梅斯卡尔绝不能这么简单被带走!
机械面罩的黑色外衣顿时被打穿数十个弹孔,它的前胸噼啪闪过道道火花,子弹像打在坚硬的钢铁上,弹头掉了一地,机械面罩却毫发无伤!
弹雨虽然没给机械面罩造成伤害,但是添了不小的麻烦,机械面罩后退一步,拎着梅斯卡尔一跃跳上停车场上方大洞,刚好跟面具斗篷的拳头擦身而过,“轰!”水泥地板被一击炸裂,碎成稀巴烂。
机械面罩看着一众公安人员,居高临下,视线最后落在面具斗篷身上。
机械面罩:“没想到,你的能力竟然还有这种进化。”看了眼手上拎着的半边躯体,它的机械音没有波澜,“算了,下次再说。”
说完,机械面罩跳下停车场,消失在洞口。
好不容易才抓到梅斯卡尔,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机械面罩抢走,黑田兵卫立刻吼道:“追上去!”
森川来月也很想追,可他的手脚不听使唤。
机械面罩带来的压力全所未有,森川来月后背被冷汗浸湿,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在场其他人可能没法体会他的感受,但就是那一瞬间,他所处的世界仿佛完全被四面八方的杀意包围,无处可逃,根本没有招架的余地。
这家伙是谁。
人类,异能力者,还是机器人。
为什么能一眼看出他是谁。
难道它也是试验体?
太阳穴突然一下尖锐刺痛,森川来月两眼一黑,脱力栽进腥黑的深渊。
*
砰——
一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被丢在地上。
梅斯卡尔吃痛,滚来滚去地呻吟。
只要脑干没受到重创,多重的伤黑烟都会自动燃烧补全他的肢体。
这是能力带来的恩惠,但也要承担随之而来的副作用。
燃烧只能通过消耗生命力补足损失,每次使用能力梅斯卡尔的体质都会明显下降。
谁能想象梅斯卡尔一个原本250斤的胖子,现在连人带盒还没100斤。
而且不死不代表梅斯卡尔不会疼,只要中枢神经还在,每次使用能力都要重复这种痛苦。
黑烟很快补足完梅斯卡尔的头颈器官,他瞪视身边的黑影,眼神像淬了毒。
“为什么……我、我会爆炸……”
机械面罩垂头看他,面上黑色的钢化躯壳反射冰冷的光线,像一个冷酷无情的机器人。
梅斯卡尔被它看得吓了一激灵,顿时吓尿了。
中枢神经收到了尿意反馈,然而排泄器官还没有长回来,空有那个意思但执行不了动作,梅斯卡尔顿时又打了好几个激灵,半截躯壳在地上怪异地扭曲划拉,像条没有烂完的蛆,十分恶心。
机械面罩发出一声奇怪的音节:“这是惩罚。”
梅斯卡尔嘶声大喊:“我不过是给那位大人,咳咳、排忧解难……啊——!!”
机械面罩挪开脚,梅斯卡尔刚刚长回来的手臂骨被一脚踩断!
机械面罩:“轮不着你排忧解难。”
“——啊!!救命!疼、疼死我了!”梅斯卡尔疯狂惨叫,“好疼、好疼啊——!”
还没长齐的半边不断扭动,场面诡异,任谁见了都生理不适。然而机械面罩姿势都没变,仿佛在看小丑的拙劣表演,冷漠俯视梅斯卡尔的哭喊求饶。
机械音平直冷淡:“下次再犯,精神抹杀。”
“饶了我、饶了……咳咳咳、给我打止痛药吧求求你……”梅斯卡尔不管不顾地尖叫,“太疼了呃啊……!”
机械音不为所动:“这是惩罚。”
说完,机械面罩由着地上那团烂泥自生自灭,转身离开地下室,黑衣侍从纷纷垂下了眼,把惨叫统统关在门后。
走廊宽大幽深,昏暗的廊道一直通往建筑最深处。
电子门前只有一个录入面板。
感应到来人身份,面板闪过一道电子信息,扫描通过。
墙后的幽暗内室中装满液晶显示屏,轮椅面朝荧屏,幽幽光线将它染成了蓝色。
室内除了氧气面罩的供气声,还有电子仪器规律的电子音,地面铺满电线,祼露的管子不知道连着什么地方。
机械面罩走上前。
轮椅上的人似乎睡着了,它单膝跪地,为轮椅上的人拢了拢膝盖上的毯子。
那人手指夹着血氧夹,手放在外面有些凉了。
机械面罩静视片刻,轻轻握上那只手,在那颗雕刻乌鸦纹路的宝石戒指上印了个晚安吻。
冰冷的面罩嗑在宝石上,发出小小“咯”的声响。
“——晚安。”
*
米花中央医院路边停着辆黑色保时捷,琴酒开着半边车窗抽烟。
“将棋会馆劫持事件?”
“啊~是呢。”电话那头的女人咯咯笑道,“那是梅斯卡尔的杰作。”
琴酒:“所以呢。”
“他现在好像下落不明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姑且找人查了一下也没有消息,不会被公安抓了吧。”
“BOSS好像也没说什么。”贝尔摩德笑笑,“所以你们……医院那边有发现吗?”
伏特加刚从医院出来,他坐进驾驶室打火着车,朝琴酒摇了摇头。
琴酒:“那家伙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琴酒对他所谓的顶头上司的死活没有半点兴趣,说完毫不留情挂断电话。
贝尔摩德轻笑:“狠心的男人。”
手机收到一条新信息,贝尔摩德唇角绽起一抹暧昧的笑意。
噢,新工作来了。
既然如此,梅斯卡尔的事她也当做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