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柔听着不服气,带着哭腔道:“是你们先出手的,你家小姐拿发钗刺伤了初念姐姐。”
“是白初念心存歹念,你不要在颠倒黑白。”春桃态度嚣张的不可一世,“白初念害的是十四爷的孩子,皇上也不会饶过她的。”她恨恨的说着,忽然接触到十三爷冷厉的眼神,她脸色一惊,瞳孔一缩,忙退到了十四爷身旁,不敢在大声吼叫。
帐内变得及其安静,只有芸霓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十四爷抱着她,看到大块大块的血块从她身体里流出,他不敢看,更不敢在看她那绝望痛苦的脸。
白初念紧紧凝视着他,提了一口气,一动不动的凝着他,半响后她冷冷的笑了。
她不知自己在笑什么,只是控制不住的很想笑,笑着笑着,眼角泛起了泪水。
“芸霓来找我,我不知道是我的不幸还是她自己的悲哀。”其实,她什么都不应该说,说的再多,也只是平添了几分可笑,“十四爷的孩子没了,是奴婢造成的,您若是想为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报仇,可以随时动手。”一抹讽刺蔓延在她嘴边,苍白的唇瓣吐出这清晰的字眼。
十四爷俊眸一僵,锋利的眸光扫向她,怔怔的凝着她,看的时间久了,看到她的眼泪,他的胸腔堵的难受,难受到难以呼吸。
他缓缓阖上眼,再次睁开时,眼里已无一丝心软,他冷漠道:“你今天对芸霓的伤害,我先记下了,这笔账迟早会算清。”
白初念蓦地一惊,倔强而又执着的心猝不及防的漫过一片哀伤。
看着他抱着芸霓走了,脑海中晃过十多年前的画面,那时,他年少轻狂,追在她身后把对她的爱整日挂在嘴边。
为了追求她,为了找到她,几乎掀翻了整个皇宫。
他曾不顾皇子的身份为她做的那些事,受尽宫中奴才的耻笑,而他却全然不顾任何人的眼光,只是因为他想追求她。
可他们为何会走到这样的情形,为何跟多数恋人分手一样,彼此眼里除了恨意就是难堪。
他们曾经真的相爱过吗?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到底是怪谁?
一片寂静中,芷柔扯了扯十三爷的衣袖问道:“是芸霓过来先挑事的,你说这是谁的错?”
十三爷摸摸鼻子很是为难,“人家没了孩子,出了这事怪谁也不好说。”他不能说出自己向着芸霓,也决不能说白初念绝对没错。
“听你的话那还是芸霓是对的。”芷柔一脸怨气,板着脸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向着谁。”
十三爷叹口气,沉声道:“不论白初念是不是故意的,总归是她弄掉了别人的孩子,谁都会认为她是有意报复。”他充满深情的眼睛盯着她,话说的是极为小心。
芷柔怒瞪着他说问道:“不是这样的,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你没看见芸霓要杀人的可怕模样。”顿了顿,她又气冲冲问道:“依你的意思,别人要杀你,你一点都不还手?”
“我只是说出所有人的想法。”十三爷焦急的拉着她的手解释,语调很紧张。
听着她们的对话,白初念若无旁人的坐着,大脑昏昏沉沉让她很难受,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十三爷还想说话,又不知道当着她的面怎么开口,叹了叹气,突听四爷沉稳的声音响起,“走吧。”
初夏的阳光柔和明媚,从白杨树穿透而来,光影斑驳地洒了一地。
十三爷遥望着远处,清凉的眸子里流过一丝微光,“西泰好不容易攀上了十四弟,如今他的闺女失去了孩子,他又会做些什么?”
四爷眸光微动,薄唇泛着清冽的冷光,淡淡问道:“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蓦然,十三爷感到了一丝不安,“芷柔不知会不会有事?”
四爷侧目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西泰敢明目张胆的做些什么?”
十三爷皱眉,面色阴沉,“这到底不是在宫中,有些事情办起来很容易。”这时,他听到远处的帐篷内传来芸霓凄厉的叫喊声,那惨叫让人头皮发麻,他回头望了一眼,摇头叹声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西泰不会就这样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