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别对我用声东击西。”李霸地将剑无极逼退至雪山银燕身边,“一个缠住我的同时,另一个去趁机解救俏如来,别以为我看不出!”
剑无极重重一剑,将李霸地挡回去:“哈,笨牛啊,你一个人的一剑无悔,看来是没办法对他用啦。”
雪山银燕握紧枪柄:“时间紧迫,剑无极!”
“来喔!”
他二人兵器攻势再起,这一次,却是带上浪潮一般无穷无尽的内力。李霸地长虹如歌护身的同时,缓步退向被捆绑的俏如来。
他手上绳结的情况怎么样了?
可没工夫担心。绵延不绝的内力形式简洁,却有着精巧的回路招式。李霸地精进的长虹如歌,眼见就要被绵绵内力压制下去。当刀枪碰撞在一起,骤然汹涌的内力磅礴而来,只在刀光剑影袭来之刻——
在俏如来胸前三寸,偃旗息鼓。
“你你你——你无耻!”雪山银燕急得结巴,“是你说要试一剑无悔!你居然、居然——”
“居然拿俏如来挡招啊!”剑无极的剑尖打着颤,“恁阿爸真的上火了哦!”
李霸地紧紧攥住俏如来手上的绳结,在他身后露出森森笑意。
“嗯,是说过要试。刚才也的确试了……我挡不下。”他推着俏如来,往前慢慢地走,逼退剑无极与雪山银燕二人,“但是俏如来能挡,就拿他挡了。正好我使剑,缺一面盾牌。”
“真是——真是受不了了!坤仪载星!你给我受死!!”
剑无极率先跃起,攻势如电光石火,往李霸地面门而去。李霸地只冷哼一声,半蹲下身扯着俏如来向后仰去,迫使剑无极招式歪向一边;再站起来转过身,将俏如来向身前一掼,让雪山银燕的枪头在俏如来踉跄的步伐中失去准星。
“很管用,对不对?”李霸地空出的手向剑无极放出一道剑气,“倘若墨家钜子为守卫尚同会付出性命,我还要感谢你们为盟主除去心腹大患啊。”
“啊啊啊——无情无义无耻!银燕!换边!”剑无极挡开剑气,脚步不停,依旧向李霸地冲去。李霸地拉紧捆缚俏如来的绳子严阵以待,却见一阵光芒过后,向自己冲来的竟是雪山银燕。
踏光互换?还能这样?
犹豫之际,雪山银燕冲往别的方向。他的枪尖拖拽在地上,借转向的力道带着沙尘扬起,狠狠划向李霸地双眼。
双目刺痛的同时,身后急促脚步渐近,想是剑无极到了。当下李霸地揽紧俏如来,踏步转身,揪住从绳结里留出的一截长绳;接着猛然发力,将俏如来推向剑无极。在剑无极忙于迎接俏如来的同时,李霸地回身,疾雨落花纷至沓来,招招直往雪山银燕关窍刺去。
雪山银燕没见过这样的招式,下意识便要后撤;这边剑无极也收了剑势,要将俏如来接下。李霸地不给他机会,手中长绳收回,俏如来便只得趔趄着退回他手边。李霸地再转身,用俏如来阻住雪山银燕反扑,局面又回到了僵持的地步。
“可恶!”雪山银燕咬牙,“莫非墨家真有叫人性情大变的幻术不成?”
李霸地整理着俏如来手上的绳结:“不也是墨家说的吗?一视同仁的不舍,一视同仁的舍得。我现在只是一视同仁地舍得而已。为了尚同会大业,牺牲一下啦。”
一直没有动静的俏如来,此刻的挣扎立刻被李霸地压制住。
“真是……够了。”他沉痛地叹息,“你不要用师尊的话。”
“啰啰嗦嗦!”剑无极打起精神的速度快得令李霸地咋舌,“银燕,听着!他的招式关键在绳索,你去揍他,我来解绳!这次抢不到俏如来,我宁愿做他的孙子!”
话音落下,脚步便起。雪山银燕一杆长/枪舞得眼花缭乱,李霸地毕竟带着人,凭一支长剑根本无法阻挡,渐渐落了下风。剑无极的逆刃从雪山银燕空隙处扑来,李霸地左支右绌,故技重施,再一次将俏如来推向剑无极。
露出了手中的长绳。
雪山银燕当即枪势一沉,用枪头将绳索砸断。剑无极稳稳接住俏如来,一刀砍下俏如来手上的绳结。在俏如来双手释放之时,顷刻间他便掐起手诀;夺目金光闪耀过后,剑无极,雪山银燕及俏如来三人,便在众目睽睽之下,逃出生天。
李霸地手里还握着半截长绳。它从他半握拳的手上耷拉下来,晃悠悠的。玄之玄从他身后走来,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战场,转身对李霸地说:
“蹲下。”
李霸地便按军姿,单膝蹲了下来。蹲下来的一刻,他便觉得脸上脆生生一声响,接着是火热的疼痛——
玄之玄甩了他一耳光。
“早知道苗疆还能叫人变笨,我当时直接把你杀了省事。”玄之玄把擦完手的帕子往地下一甩,“你甚至和他们一起战斗过——都不了解他们的战斗思路吗?败得真是丢人!”
他径自离开,撇下李霸地蹲在那里。
“现在的尚同会可养不起废物。你最好——哼,必须在排兵布阵上给我显出点能耐来!”
风过无痕,扰动李霸地平稳的鼻息,也摇动俏如来三人身周的草叶。
逃亡的脚步方停,俏如来几人气息未稳。当俏如来恢复过来,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
“坤仪载星并未叛变。”
好不容易喘过气的剑无极,和雪山银燕对视一眼。此时此刻,他们只有一个疑问: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