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将他送给谁?别忘记孤血斗场尚在苗疆地界,一切事务,要先上报国师。你带着人急匆匆直向王上去,万一他信口雌黄对国师不利……”
李霸地说:“那——也没什么办法,他愿意这么说,我也管不着啊。再说国师一心为苗疆,一两句不利的话,离间不了王上的。”
他背起手,往荻花题叶身侧走了两步。
“反正具体的细节他们已经在商讨,我们一个中原人,一个道域人,就不要在门外随意讨论了。免得像中原那起张三弑官案一样,中原的案子却有道域的痕迹,平白惹得一身骚,对吗?”
荻花题叶展开折扇,挡住李霸地的视线。
“副盟主是在怀疑花了。也对,副盟主作为亲历者,想来会注意到更多的细节。但花也只能说一句,凶手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
毕竟玄之玄都在李霸地面前自爆了,那种态度和口气,说的不会是假话。
“我只是疑虑,你为何会在当时当地释放那样一种幻术。你和玄之玄有接触吗?是帮他,还是他雇你解决问题?”
李霸地听着屋里的动静,忽然有了种新的思路。他试着将话头引到荻花题叶和忘今焉之间的关系上:
“说来真是神奇。中原虽广迎八方来客,却也不是来者不拒。而你作为道域来者,却能直插中原权力中心,还做下那等障眼法。
“我本以为你只和玄之玄有交集,没想到转头却发现你在国师手下。国师位高权重,与玄之玄有一些交情还则罢了,你为什么能同时搭上中原和苗疆?我是不是该问问你,你究竟是国师的助手,还是玄之玄的——”
“坤仪载星!!”
荻花题叶愤怒的时候,声音会不自觉拔尖。他咬着牙瞪了李霸地一会,折扇一收却笑了出来。
“哈,哈哈。拙劣的离间计。花是自愿跟随国师,不论花做出什么,一定是对国师有利。他的目的,就是花的愿景,你这等人永远不会懂。”
李霸地“哼”了一声。
现在,他不得不思考玄之玄和忘今焉合作的可能性了。忘今焉的目的,就是荻花题叶的目的;那荻花题叶对玄之玄伸出的援手,是忘今焉的意思吗?自己的投诚,一定会被他们互通有无吧。那么关键就在于……
李霸地注意到荻花题叶动了。他背起手,走到一株盛开的红花之下。
“比起担心我,副盟主还是想一想,你的投名状该怎么写。我可是已经听到了,王上在为那名证人的妄言而暴怒啊。”
屋里的动静是大了点。不过,像皇宫这样戒备森严的地方,建造时一定会做一些防备武林高手的设计。所以,就算李霸地二人听力敏锐,仅凭屋里的模糊声响,应当听不出什么来。
敢情是诈他呢。
李霸地确实有些担心暴雷拳的安危。他在之前交代暴雷拳一五一十说出,那是因为他没料到忘今焉跟苍狼在一块。不过现在一想,说出来更好。有了这样不利的口供,忘今焉反而还要保护他——
不然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忘今焉打开门,从房间里出来。他看着李霸地,嘴角淡漠地勾了勾,径直走向荻花题叶。
看来猜对了。李霸地转身往屋里进,看见苍狼正在整理文件。
“果然不凡,一出手,就带来了暴雷拳这样的证人。”
苍狼伸出胳膊,拉李霸地在桌旁坐下。
“尽管大掌柜口称夫子,但终究只是一个称呼。这个称呼和忘今焉的诸多联系,留待调查。他们二人我已经命人保护起来,你不用忧心。”
李霸地拍拍苍狼:“真正辛苦的是你啊。说起来,你说风逍遥也在调查孤血斗场,但这一路上我们都没碰到他。他去哪了?”
苍狼直起身子,思考了一会。
“你有没有听过北风传奇?”
李霸地一时茫然:“谁?”
苍狼轻快地笑了一阵:“长话短说吧。他是修儒带来的一名疯癫武者,自称北风传奇,还闹着要做苗疆长公主的驸马。其余都好,驸马一项,他怕是要多等上几年。”
李霸地说:“那要不提前做个法,问问你闺女接不接受一出生就有个大叔当她男朋友?北风传奇怎么了,让你这么惦记。”
“风逍遥是去找他。”苍狼将书卷排列整齐,“他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