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贯带着他们七拐八拐,最终停在一座石屋前,她从边上的草丛里翻出个钥匙,回头说:“别看这屋子是石头做的,就这种屋子住着最舒服,冬暖夏凉,又厚实,我瞧着比什么水泥好得多。”
石屋大概很长时间没住人了,李七贯抄起鸡毛掸子用力抖了几下,又在桌上扫扫,灰尘在阳光中漂浮着闪光,李七贯皱起鼻子嘁了一声,手上的动作更用力了。
小小的屋子里全是灰尘味道,闻得司晨想打喷嚏,她揉揉鼻尖,对李七贯笑:“七贯婶,可能要麻烦你帮我们稍微收拾收拾,我们不太会…”
李七贯不觉奇怪。
倒不如说这种话才符合她心里对学生的印象,这些拿着钱四处跑的学生个个人傻钱多,又不懂怎么过日子,别说打扫卫生了,就算是真的塞他们一块布他们也不知道怎么用。
她一捋头发,袖子往上卷了几折:“我就粗粗给你们整理一圈,细致的就不行了,”她说着才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村里没几家有多余屋子,就是有也和这儿没啥差别。”
司晨笑得甜:“我们喜欢七贯婶,当然就在这里住下啦。”
李七贯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就把屋子里的灰尘扫得差不多,一张丢在角落的抹布沾了水,这擦擦那擦擦,抹布很快就成了烂布。
自觉有必要讨好对方以获取信息的司同学眨眨眼,把自己忙成一只小蜜蜂,还顺手拽上司郁一起打下手。
所幸屋子虽然落灰,却没什么反人类的虫子存在,不至于让司家兄妹表现一下惧怕。
“行了,你们看怎么样?”李七贯把抹布往外面一扔,努努嘴说,“缺什么和我说,一会我带你们把村子走一遍,能去的不能去的记记牢,晓得不?”
“谢谢七贯婶!”
说到底来索列那又不是为了度假,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已经很不错了,司晨自然愿意应下,比起住在什么样的屋子,她更在意李七贯说的“不能去”。
什么能去不能去,都是玩家说了算,玩家都知道,所谓的“不能去”就是线索提示,所谓的“不要去”就是必须去再不去就完球啦!
司晨把这条惯例刻烟吸肺,恨不得下一秒就扯着大旗找理由溜进去看。
李七贯说着话,背后莫名发凉,她搓了下手:“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在村里逛一圈。”
“我们村不大,从这儿出去就是码头,往那边过去是林子,林子那边是不让进的,村里人都说林子里有野兽,”李七贯走在前面,回头指着林子说,“你们要是非要过去,出了什么事我们村子是不管的哈。”
司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不远处立着块大牌子,红底白字地写着“内有野兽,禁止入内”。
李七贯继续往前走,带着两人穿出小道。
村子确实不大,但四处安静,连动物都没见到几只,也见不到村民。
三人顺着土路一路走,兜了一圈也只看见寥寥几人,司晨一边走一边计数,直到李七贯停下脚步才算到六个人头。
这村子的人也太少了吧?就算是外出务工也不至于大白天都见不到几个人…真怪。
“那边是广场,那边是祖庙,”李七贯回头看两人,见他们听得认真才接着说,“广场…你们要去的话可以远远的看,近了不行,祖庙那块地都不允许外人过去,私自过去是要被抓起来的。”
“抓起来?”司晨捂住嘴。
李七贯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那可不,之前就有外人非要闯进去,惹怒了…我们村长,村长就叫人把她捆起来,饿了她好几天呢。”
这不犯法吗?
司晨怼了下司郁的腰,飘过去一个眼神。
李七贯好像看出他们的想法,又补了一句:“我们没做坏事哈,要不是她自己闯进去也不会被抓起来,而且饿了她几天就送回去了,人都健健康康的。”
司晨装作自己没多想:“当然啦,法治社会嘛,而且我们就想拍点乡风民俗,没必要去那里。”
她说着,念头一转:“对了七贯婶,刚刚一路过来都没看见几个村民…那我们想拍东西,能去哪里拍?”
李七贯大概是有点为难,她小声嘀咕了句什么,才招呼着他们玩边上走:“最近不太好搞啊,你们就不能用眼睛看着记录吗?”
她看着为难,声称是来做研究的两人便表现得更为难。
司晨一摊手:“就算这样也不能一张照片不拍呀,那老师还以为我们编瞎话呢。”
在金钱的魅力下,李七贯屈服了:“那你们小心点,我说的地方别靠近,别去拍,其他地方…要拍的时候避着点人。”
腰包鼓鼓囊囊的李七贯离开时脚步也不知道是轻快还是沉重,但司晨觉着她摸着口袋的表情还算轻松。
“就算她不同意,我们也会去,”司郁算着剩下的钱,叹了口气,“我们不剩多少钱了。”
作为不算知名的民俗学者,两位玩家本就没有多少钱,又被司晨天女散花似得一顿操作,此时更是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