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贺家包藏祸心,通敌北鞑,蓄意谋反,还敢在这里大呼小叫!”宋妙筠骂红了眼,指着他们就大骂。
“放你娘的屁!”
贺锦没想到宋妙筠张口就是一盆脏水泼在将军府的门前,一时没忍住爆了粗口,“今天我就要打死你这个口无遮拦的东西!”
“你打呀!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宋妙筠扯着嗓子大骂,“我今日穿的可是三品诰命服,你们两个毛都没长齐的东西见了我就得跪下给我磕头!”
“你们对我不敬就是对圣上不敬!你们打我,就是打圣上的脸!如果这都不管不顾,那就是坐实了你们贺家谋反之心,就等着被抄家灭门吧!”
贺锦更气了,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
宋晚和贺钦拉住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她说得对,她穿着诰命服,你不能打她。”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给咱们泼脏水吗?”贺锦不服气。
宋晚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贺锦便慢慢冷静下来。
宋妙筠在这里大骂,本来就是想激怒他们,叫他们动手。见宋晚轻飘飘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将他们安抚住了,哪里肯善罢甘休。
她眼珠子一转,继续骂道:“宋晚陷害我母亲,就是你们授意的吧!你看我们忠勇侯府得了圣上的青眼,怕威胁到贺家的地位,就想陷害我们!”
“你们在忠勇侯府找不到破绽,就又拿出你那个短命的娘来做手脚!你娘可真是命苦啊,死了十几年了,尸骨都化成一堆灰了,还要被拎出来利用……啊……”
宋妙筠捂着脸,看着不知怎么穿过府兵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宋晚,不敢置信的问:“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宋晚冷着一张脸,抬手又是一巴掌。
“啊!”
宋妙筠两边的脸高高肿起,五指印看的清清楚楚,眼前一阵发黑。
“第一巴掌,打你诬陷忠良!”
“第二巴掌,打你不敬主母!”
“啪!”
宋妙筠好不容易站稳,又被宋晚打了一巴掌,险些跌落在地上,好在宋晚及时扶住她的手臂,将她提溜起来。
“这一巴掌,打你污言秽语,有辱门楣!”
“啪!”
“这一巴掌,打你仗势欺人!”
“皎皎!她晕倒了,你再打就出人命了!”
贺钦握住宋晚高高扬起的手,紧张的说话声音都颤抖了。
大庭广众之下将人打死,恐怕不能保她全身而退啊!
宋晚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任由贺钦将宋妙筠交给贺锦。
“为避免有人泼脏水,我先让人去求太医过来给宋妙筠瞧瞧,待人醒了再送去忠勇侯府。”贺钦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风口浪尖上,莫叫人利用了。”
宋晚点点头,睁开眼睛,歉疚的朝他屈膝一拜:“是我鲁莽了,叫表哥担忧。”
“这有什么,你不动手,咱们也不会放过她的。”贺钦道。
宋晚知晓自己不该在人前动手,还是在将军府的门前,更会叫人诟病将军府,这恐怕也是忠勇侯府的谋算。
她还是沉不住气,中了圈套。
回到宋府之时,门前那两头威武的石狮子已经在胸前戴上了大白花。低调的玄色匾额上也同样挂了白。
一个害死当家主母的罪人,竟也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贺钦和贺锦亦是愤愤,强忍着才没将那白幡给扯了。
宋晚在门前停下脚步,望着那匾额久久没动。
久到门童都过来请了,她才对贺钦和贺锦道:“你们两人就送到这里吧。”
若是进门,便要给唐氏上香了,她还不配受贺家的香火!
宋府和贺家是姻亲,当家主母去了,贺家理应来吊唁。更没有到了门前不进去的道理。
若是此时掉头就走,已经是失礼了。
但谁让唐氏害死的是他们的亲姑姑呢?
若是进去吊唁了,那才是贻笑大方。
贺钦和贺锦也没再推辞,叮嘱了几句,看着她进了宋府的大门,这才离开。
而宋晚路过灵堂,见到她久不露面的父亲,此时身着一身白,守在灵堂中。
透过层层香火和吊唁的人,与她遥遥对视。
宋晚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随即垂下眸子,径直出了院子。
好一个痴情种!
那她母亲算什么?
她隐约听到那些来宾在窃窃私语,说她失了体面,不配为京都贵女典范。
她愈发的想笑。
若是面对杀母仇人,还要恪守礼法,为其披麻戴孝,守孝三年,那才真是愚蠢愚昧!
宋晚的院子想来应当是阖府上下,唯一没有挂白的地方了。
雪蕊和星露站在门口,气势汹汹的模样,如同两只弱小的幼兽,露出不算尖锐的獠牙,守护身后这一片家园。
见到宋晚回来,两人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又担忧起来。
“姑娘,您怎么回来了?还是回贺家去吧,好歹过了这一阵子再回来。”
“回侯府也成,总之不能再这里。您放心,这里有我和雪蕊,我们会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