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统领的胸怀宣布原谅歪嘴这一回。”全知狡猾的目光游移在带样和歪嘴之间,“哈哈,活了这么大岁数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原谅蚁,关于此你们都是知道的,不过我还是要行使我的这个权力,严肃而认真地原谅歪嘴一次。——噢!瞧快腿那家伙来啦!”
在全知的提示下我们的目光同时瞄向统领府的入口。果然,快腿如同一阵疾风,速度快的像是省略掉了赶路的过程立刻就站到全知的面前。这家伙的速度虽快,但是它身体的刹停似乎更快、更灵,没有受到惯性的影响而是稳当当地就站定了。这家伙的体力也超强的好,跑得这么快,又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它竟然是面如平常,一点气喘吁吁的状态都没表现出来。
“看到这里又多了三只蚁,哈哈,我的直觉结合着实际发生的情况告诉我——任务彻底完成了。”。快腿既满足有得意地看着全知,“本来我的打算是先来这里看一看,若是见不到我要通知的蚁的另一部分的全部就再掉头出去履行我的职责。现在看来不用再这么做了。哈哈,仅仅是来这里看了一眼,就省掉了我一半的体力耗费,看来有的时候因耐心细致而生的繁琐行为还是非常管用的。”
“带样它们三个就站在这里,可是我并没有看到倔强和不笑的身影。”全知有些纳闷地说:“你的任务还需要结果的检验,——那两位千蚁长为什么还没有来呀?”
“那是因为它们的速度太慢,还赶不上我在不紧不慢状况下的行进速度的七成快,所以就大大地落在了我的后面。不过统领只需消费一些耐心,我想你很快就能看到它们两个的到来。”
“好吧,你的任务的理论阶段已经做完,如果将要转变为现实的未来跟你向我报告的情况不相抵触,那么你今天就不必继续再在统领府的门前待命了。”全知笑道:“在不笑和倔强的身体钻进统领府的门的时候,你就可以依照你自己的思想去指导你腿脚的行动了。”
“两位千蚁长都进来啦!”。我把我即时看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众蚁又都把头扭向统领府的入口,只见不笑在前倔强在后,二蚁步态稳健地走进了统领府。哈哈,就这样的行进状态,别说是快腿,即便是全知这样的老蚂蚁——只要稍微跑得快一些,也会领先于它俩的速度的。
“二位千蚁长在没有进门之前都跑得飞快,”快腿看出了我们这些旁观者的疑惑,“我不知它们为什么一走进统领府就都变得这么斯文了,也许把蚁做得冠冕堂皇一些才更能显出它们的尊严吧!”
快腿的话说到了我的心里,我暗暗赞许它的这种像镜子一般老老实实地反射外物的性格。这家伙不但腿快而且贫嘴直言,不掩饰自己脑子里的想法,看到什么就说什么,像它这样的蚁还真是不多见。事实上,根据眼见的情况我的心里也产生了类似的反应,到底——我也是一只完全合格的有判断能力的蚁嘛!不过,我想不笑尽管是走在倔强的前面,可它一定是配合着后面的那只蚁的心态才让自己也表现同样的冠冕堂皇的样子。
倔强那家伙表现出来的做作的面容,是隐藏不住它空虚愧赧的内心的。事实上我一眼就看穿了它庄严的外表所包裹的那一股战栗的思想。目光的犀利跟掩饰的完备本就是一对矛盾,在这二者的较量中起决定性作用的自然是思想的坚定状况。思想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有的时候它会诚实地支配面目,有的时候它却让面目为其造假。明明是得意,却非要让脸色表现得平静如常;明明是失意,却硬要使脸皮展现出坦然的傲慢相貌。
这是我在统领府第一次见到倔强,而在此之前我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它有意在回避我,反正每次我来统领府的时候都没有见过它。假若倔强是在有意在回避我,毫无疑问,那应该跟统领选举的时候我不留情面地剥夺了它统领候选蚁资格有关系,——它大概是因为那件事而记我的仇了吧。它能记仇于我,而我也一样对它是难生好感。实际的情况就是这样。我对它的那种以权力压制自己下属的意志自由的做法非常的反感,甚至它给我留下的这种印象——已经在我的心里升级到了成见的程度。哈哈,我和倔强算是在彼此看待对方的态度上扯平了,被它看着别扭,而我的还击武器则是看着它不顺眼。当然,那种维护共同利益的觉悟我绝对是有的,不管我和倔强的私蚁关系处的如何,在新巢的公民这个事实面前我们俩既是战友也是生存共同体,因此我决不能让私蚁的恩怨去干扰大是大非的新厉害关系的问题。——但愿倔强这家伙也具有和我一样的觉悟吧!
“欢迎二位!”全知在说这话的同时扫了一眼快腿,“从现在开始多余蚁必须离开,这就是说凡是留在这里的蚁肯定都具有留下来的理由和资格。”
“我有一千个理由可以让自己留在这里,但是我并不想留下来,所以,即便再给我一千个理由我也生不出半点儿继续呆在统领府里的兴趣。——都别拦着我,快让我走!”。快腿说完了这番话,便又以它的行进风格跑出了统领府。
我之所以没有再耗费些言语形容快腿离开统领府的情况,这是为了避免啰嗦,毕竟一些话不断重复地说就连说者也会感到厌烦的。然而,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竟越来越喜欢啥这个家伙了,从它的身上我似乎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全知,虽说——必须得承认年轻时候的全知是什么样子我并不清楚。
大概快腿乐观、诙谐、说话直截了当的处事风格,便是我喜欢它的原因。哈哈,上天造的是物而非苦恼,所以,蚁既然来到这个世上,也就应该把由生到死的过程经营的快快乐乐才是呀。烦恼是思想不集中的产物,只要你集中精力去做每一件要做的事情,并且不看重得失,那么一切制造烦恼的负面的情绪就都没了机会再来侵蚀你的思想。
“你们谁愿意拦它,那就赶快上颚。反正我不会这么做。”。带样实实在在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倒是想拦住它,可惜它向外跑的速度太快,为了避免它被自己的速度伤害,我只能放弃这个的念头。”。倔强愤恨地瞥了一下我和监督组的三个成员,随又将目光投向全知,说:“快腿小伙伴是一只快乐的并且有着鲜明特点的蚁,统领把它借过来我还真有点不舍得,不过看到它在这里无半点思乡情绪地为统领服务,哈哈,我还是认为自己当初任它到统领府报到而不阻拦的做法是正确的。”
“你的小伙伴是一只很有用的蚁。”全知示意大家各就各位,“它在为我传递信息方面发挥了很大的作用,而且它说话的用词和句法也具有很高的文学性,使我语言方面的造诣有了非常明显的提高。——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现在说话的风格,正变得越来越婉转、文明啦!哈哈。”
“我并不觉得快腿说话的方式有什么特别之处。”倔强说:“难道花言巧语和贫嘴也算是文明的说话方式吗?如果算是,那么一定是我们这里的道德评价标准出了问题。”
倔强的话差点把我的气儿给逗上来,它居然还好意思说道德这个词儿,仅霸选事件的耻辱就够压制它内心的张扬倾向了,——我心想——这一会儿它一定是忘记自己的那段龌龊事儿了吧。
“如果再有第二次统领选举的机会,请你踏踏实实地参选,在给自己扭转了名声之后,你再在这里谈论道德的话题吧!”。带样似乎也像我一样对倔强有一种难以抹去的厌恶情绪,“道德是行为的后果。语言是思想的表达。行为要靠行动实施,而行动是会创造功效的。语言不具有做功的能量,所以它代表不了行为。劣端的行为必须得靠优端的行动来扭转,所以,就别指望用花言巧语对之实施修复了。”
“我完全赞成带样伙伴的这番话。”我轻蔑地瞥着倔强,“正蚁先正己,自己的行为不端,还要高姿态地挑别蚁言语的所谓毛病,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啊——!哈哈。蚁都到齐了,那么我们就正式开会。”全知看出了发生在它身边的不和谐气氛,“题外的话大家就都不要说了,那会占用我们谈论正事儿的时间。——小头那家伙找不到了,我明确地认为这是个值得重视的问题。嗯——,下面请三位蚁长轮流说一下对这件事的看法,当然,你们想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应对这件事可能会产生的后果,也不妨在这里说一说。”
“我并不觉得那只对新巢无用并且有害的残疾蚁的失踪,是什么值得重视的事件。”沉默了许久的不笑不屑地笑了笑,“没有它就相当于为新巢的公民们减负。现在负担没有了,嘿嘿,碰上了这样的好事我们还要担忧,这简直是在自寻烦恼。”
“你有没有应对这件事的措施!”。全知问道。
“没有。”。不笑干脆地答道。
“这就是说小头失踪事件在第一行政官的眼睛里不算是什么事儿。好吧,我坦诚地原谅你的疏忽,假若是一只蚁品端正的蚁失踪了而你还保持着这样的疏忽,那么,我就实在难以找到合适的理由实施对你的原谅了。”。话说到这里全知又把目光投向了倔强,“说说你的想法吧!当然,你不用像不笑一样,应该站在全局的角度去考虑这个问题。”
“我对小头失踪事件的看法跟不笑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倔强的眼珠稍转了转,“不过,我倒是觉得把这件事交给小勇巢防长去处理是非常合适的。首先,它跟小头是非常好的朋友,用朋友去找失踪的朋友——怎么想都非常的有道理;再者,我感觉小头失踪事件可能造成的后果应该属于安全上的,所以,这样的事就得由巢防长去管。是巢防长就需要有实实在在的担当,现在,哈哈,小勇担当的机会终于到来啦!”
尽管倔强的话正中我的下怀,可是看着它的那副挑衅的样子,我真想举颚将它的猖狂劲头给打压下去。然而,心里的愤怒绝对不能带在脸上,否则就会导致自己彻底失去理智。我早就过了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年龄阶段。失态的蚁会显得粗鲁低俗,关于此我是非常清楚的,因此,我绝对不能让倔强这家伙看到我大失体面的表现。即便内心处于熔融的状况,可面子上也要表现得平静如常,这才是应对倔强挑衅的最有效的反击方式。失态等于暴露,如此只会让局势越来越不利于自己,所以那样的傻子我是不会做的。
“我非常愿意干这项工作,并且谢谢倔强的推荐。”。我的言语礼貌,而目光却是以乜斜的状态视着倔强,说:“我跟小头曾经是很好的朋友,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知道它藏身的地方,相反,越是朋友那位失踪者就越要有针对性地加强自己隐藏的深度。不过这不要紧,我一点都不怕工作难度的增加,因为我天生就是一只喜欢迎接挑战的蚁。只要统领授权,我非常愿意担负找小头的这项艰巨的任务。希望大家也在这件事上尽力而为,毕竟要是真的有了后果——我们之中——谁的利益都会被侵害到的。”
“小勇的担当精神使我很受感动,不过,能不能找到小头则是另一回事。”全知接话道:“我非常顾虑小勇一个蚁团的力量不够用,为了给这项行动加上一层保险,这样吧,哈哈,以小勇蚁团为主地毯式铺开进行搜寻,同时,不笑蚁团、倔强蚁团的蚁们也不要闲着。啊——倔强、不笑:你们每天都要派出精干的蚁,组成小股部队,到新巢的偏僻角落实施定点搜寻好不好呀!”
“我完全同意。”不笑点了点头,“这个想法很现实,找蚁并不是一件耗费体力的活儿,顺便就干了嘛!”
“我反对!”倔强冷脸看着全知,“谁的活儿就是谁的,为什么要分摊呀!”
“这跟分摊没有半点关系。”全知平静地看着倔强,“我非常的纳闷,力所能及的事情竟还会被你拒绝!此刻,从你拒绝的眼神上我看不到半点儿的同意影子,但是我却能理解你,因为我懂得真实的表露无害,而内心抵触外表屈从的隐忍行为往往是有毒的。哈哈,好吧倔强伙伴,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做好你本分内的事情就行了。”
“我肯定能做好。”。简略地回答了全知之后,倔强转身便要走。
“慢走!”全知依旧不慌不忙,“倔强伙伴,暂且放慢你的脚步。”
“干什么?”。倔强停了下来,“统领还有什么吩咐?”
“啊——倔强伙伴,请问,你回去之后要做什么事情。”。
“带领自己蚁团的伙伴们把日常的工作做好,这就是我要做的事情。”
“你把自己管好就行了。”全知故意放慢自己说话的节奏,“操心太多——难免伤神,更何况——你的千蚁长职位——我想——”
“统领想干什么?”倔强的目光之中表现出慌张的神情,“我可是上层任命的千蚁长呀!”
“明确地说,我觉得应该把倔强蚁团改为是——我尚未物色好蚁选,反正有必要给倔强蚁团改一改名字。嗯——到底应该叫什么呢!——很快,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全知显然是在用不紧不慢的言语刺激倔强,以使它的紧张感不断增强。“我的问题不是找不到蚁选,恰恰相反,而是因为能够供我选择的蚁太多了,多的我都不知道把谁提拔起来更好啦!哈哈。”
“我是上层提拔起来的千蚁长!”。倔强又一次重申了自己的观点,“你是不是想把统领的权力夸张使用,如果是——我劝你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自己能和不能做什么吧!”
“在新的上层没有到来之前我百分之百地代表它老蚁家。这就是说在权力方面,上层能做什么统领也能做什么!”。全知冷笑道:“具体说来,我既可以免掉一个千蚁长,也可以提拔一个千蚁长。这是当初选民们交给我的一项重要权力,但是直到现在我还没有真正使用过这项权力。哼哼,关于此,监督组的成员都在这里,我想它们不会认为我对统领权力的解析出了差错了吧!”
看着统领投来的寻求确认的目光,带样点了点头,说:“没错,当初选举的时候选蚁们授予统领的权力之中包括了任免千蚁长。不过,为了防止统领滥用权力,选蚁们还要求凡统领任免蚁选的提名,都需要经过代表选蚁的监督组的表决通过方可执行。”
“即便是你说的那样,它又有什么理由把我免掉哇!”倔强不服气地将目光由带样转向全知,“统领滥用权力或者依仗公共权力去解决私蚁恩怨的问题,这都是不行的,否则的话——统领就应该被弹劾。这是个浅显的道理,但是它告诉我们做事要掌握好分寸,不然,一定是要承受后果。”
全知用蔑视的眼神瞥着倔强,说道:“你在统领初选的时候,凭着你千蚁长的权力强压倔强蚁团的蚁们选你做统领候选蚁。这样的行为绝对够权力滥用的标准,所以,这可以作为我要免掉你千蚁长职位的一个有效的依据。你对分配到倔强蚁团的白糖粒进行二次分配,跟你关系好的蚁一天能够分到两粒白糖,而你讨厌的蚁两天才能得到一粒白糖,不能贯彻每蚁每日一粒白糖的大政方针,并且存在着有关贪污方面的重大嫌疑。我想,把这一点作为免掉你千蚁长职位的理由,简直太够用了。还有,刚刚我们都看到了,你拒绝执行统领安排的一项内容非常合理,而且具有现实的迫切性的工作任务。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使新巢的政令贯彻不下去,就此来说你已经成了我这个统领不需要的千蚁长,所以,我想尝试一下能不能换一个可以保障政令畅通的千蚁长,我想那样的话新巢三分之一的蚁们的福利就能够很不错地贯彻下去。作为新巢的统领,我得为每一只蚁负责,这既包括失踪的蚁也包括没有得到应有福利的蚁。”
“它压缩它的蚁团的一部分蚁的福利,这就是在挑战新巢公平、公正的蚁群秩序。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所以我完全支持统领把这样的一个不负责任的千蚁长给把罢免掉。”。歪嘴义正言辞地瞪着倔强。
“你这个好耍贫嘴的家伙,——装什么正经呀!难道幸灾乐祸地看着别蚁遭殃是你的一项乐趣不成,哦——我看出来,你是有想法的——”倔强的气儿被逗了上来,“罢免了我,难道你想当千蚁长不成?哼哼,千蚁长不是谁都能干的,你也不看看你有没有做千蚁长的那项才能!”
歪嘴苦笑着送了耸肩,说道:“恼羞成怒,泼妇骂街,没有任何理由地给别蚁乱扣帽子,——除此之外,我还能再说些什么呢!”
“我也同意统领罢免它!”。好窥也像歪嘴一样正颜厉色地瞪着倔强。
老实说,一贯胆小懦弱的好窥冲蚁瞪眼的情况,在此刻之前我可是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今天能看到它有这样的表现,一方面说明它自我意识的觉醒,另一方面也是它被倔强的嚣张气焰激发起的怒火的宣泄。
“如果统领提议罢免倔强千蚁长的职位,我不保留使自己宣布同意的权力。”带样说道:“倔强的所作所为以及由此引发的后果,与千蚁长应该具有的品质和行为严重不符,所以我完全支持统领罢免它。”
“哈哈,本来我要罢免一个千蚁长的欲望并不是那么强烈,可是现在监督组的成员不断地给我施加压力,瞧这势头,如果不行动的话还有可能要为我自己埋下一个将来被蚁们弹劾的理由。”全知的脸上带出了为难的表情,“那么我也只能正式宣布免除倔强千蚁长的职务了。啊——我决定:免除倔强千蚁长的职务,理由是克扣蚁团的蚁的福利和拒绝执行统领的本职命令。下面,请监督组的三位成员,现在就审议和表决我的这一撤职令吧。”。
全知的上述言语刚一表达完毕,就见监督组的三只蚁的颚全都举了起来。这一状况说明一个事实,——全知撤倔强的千蚁长的职位的统领令获得了监督组成员的全票通过。看来倔强这家伙的千蚁长是真干不成了,而这也并不冤枉它,一只缺乏公心的蚁不配继续在千蚁长的位置上呆着。从某种程度上说像倔强这一类的负能量表现明显的蚁,还不如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尸位素餐者对新巢更有意义。全知在处理倔强的问题上表现得不够果断,甚至是犹犹豫豫的,要不是带样它们的直言不讳传递给它下决心的底气,天知道这次像倔强这样的不合格的千蚁长会不会被罢免了。哈哈,不管怎么说我们的统领还是做对了一件事。就得让不称职的蚁让出它的职位,否则歪风邪气就会像传染病一样侵蚀新巢的每一只蚁的思想,在这片已经培植出民主、平等气氛的小天地之中,也会因不正之风的吹拂而丧失和希望相伴的前途。
自己被罢免的事实已经摆在面前,倔强气的是浑身哆嗦,它举起颚,随就将之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然而,发泄愤怒是没有用的,统领令现已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被它的颚砸扬起来的尘土,也挽回不了它已是一只普通蚁的现实。可怜又可气的倔强将颚快速抬离地面,随转过身去迈着不服气的步子愤然走出了统领府。可怜之蚁必有可恨之处,倔强那家伙之所以会落得如此的下场完全是它咎由自取的结果,而全知无非就是替我们伟大、光荣、正确的上层执行了一次扬正压邪的命令罢了。
“原倔强蚁团暂时由小勇负责领导。我相信我们的巢防长能够腾出一部分的精力,把那个被它的前任蚁长搞得失去了公正秩序的蚁团给治理好。另外,倔强不能还呆在它原属的蚁团里,它要到不笑蚁团去报到,也就是说从此之后它成了不笑蚁团的成员。不笑负责把这个消息通知倔强本蚁,当然,你可以实施任何的强制手段压迫它服从你的意志,而由此引发的后果则由我负责。啊——,会议到此结束,大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说完了这些话全知潇洒地扭身走向它睡觉的卧榻,紧接着我们便听到了那种和睡眠相关的节奏缓慢的呼吸声。——我真不知道老家伙是在酣睡,还是有意表露出这样的状况以便借此回避和我们继续交流。姜还是老的辣。我倒认为全知对倔强的后事安排做的很到位,不能让它继续呆在原属蚁团中捣乱,用不笑去压制它的祸心,让我把原倔强蚁团混乱的秩序理顺上一段时间,……,哈哈,所有这些安排都是那么的恰如其分,而因事用的蚁也是实事求是地择能致用。
不笑似乎并不同情倔强,至少我没发现它的脸上流露出为那位被撤职的千蚁长惋惜的神色。仅从这一点上我就能判断不笑也看不惯倔强的作为,虽说它们俩还算是比较要好的朋友。不笑的正义感是我所认可的,然而,不知为何我竟莫名其妙地替它操起心来。真的难以想象在今后的日子里,它将如何对付那个怨气冲天的倔强。哈哈,我看到的情况似乎有意在和我的担心作对,不笑是一脸轻松地走出了统领府,瞧它的样子——不知道是举重若轻还是臆中真的就没有烦心事。——噢!也许经历的事情多的蚁都是如此,见怪不怪的久了,所有的超乎寻常的情况便很难再刺激到它们这一类蚁的神经了。事实上,不笑本就是一只不一般的蚁,既能见机行事,又能申张大义,还能让自己屈伸自如,仅它的这种在面对大是大非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坦然豁达的心理素质,就值得让我学习上一段时间了。
监督组的那三个家伙是跟着不笑一起出的统领府,它们这么行动的目的是要看看不笑对统领命令的执行情况,同时也是统领命令内容的证实者。我想一会儿或是不久之后它们也会在原倔强蚁团等我,这已经成了它们的习惯,凡是跟统领有关的事情都要亲临现场督导观察。我非常尊重带样它们三个的敬业精神,而更重要的是我比全知更能习惯时常被三双眼睛盯着做事。哈哈,我对这个问题的理解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是既简单又纯洁,就是干自己的事情让别蚁看去吧!
不笑表现的很是坦然,而我却一点也不坦然。要分出一部分的精力把原倔强蚁团的混乱秩序理顺,这样的事说起来容易真正地做开又谈何轻松。将近一千只,物理上区别不大的身体,精神上千变万化的思想,把形象搞的统一容易,而要把诸多偏斜的思想的负能量释放出来就很不容易了。组织小勇蚁团的蚁们搜寻小头我还没来得及安排布置,又要到原倔强蚁团去安抚众蚁纷乱的心,老实说,我很难将这两件事中的一件划为重点。要事优先的原则说起来简单,然而要把要事从诸事中挑选出来还真得非一番脑力才是。
这一会儿我倒是羡慕起统领能有一个传令兵,因为快腿的另一项重要作用就是能使全知一心多用。哈哈,羡慕归羡慕,我可不想真的变成全知那样,毕竟我的岁数离老年还很遥远,腿脚的活力十足,无须配备协助工作的办事员,更何况我又非常讨厌那种徒托空言的官僚主义作风,而机构简约更是我对权力框架设置的清醒、理智的认识。——算了,想那么多干嘛!遵照全知说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事在蚁为,不做光想的后果便是凭空给自己增加压力,那种傻事只有傻瓜乐意去做,我——小勇可不愿让自己成为一个被感性挟持的非纯粹的傻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