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曦原本就皱着的眉越蹙越深,刚要反驳,但看着这男子猥琐的神情,忽地想起来鹤城的路上她仿佛是遇见了这么一个人,当时也是对她出言不逊,而后在穆华景的授意下被狠狠收拾了一顿。
想起来便好办多了。
但未免生事端被这等毫无脸皮的登徒子攀咬上,明曦并不打算同他说许多,只嗤笑一声道:“这位公子,请自重。”
明曦这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的态度似乎刺激到了这黑瘦男子,眼见周围的商贩以及路人或多或少都往这边看,那男子似乎觉得把明曦这样一个貌美又尊贵的年轻女子拉下水是件十分有面子的事情,口中更加没遮拦了:“你瞧瞧,你明明认得我,这会子怎么翻脸不认人了呢?”
他语气轻佻,说得仿佛二人间有什么私情一般。
说罢,还要上手来拉扯明曦。
明曦带了王府的护卫,自是不怕。
那男子手还没碰到她,就被她身后的侍卫上前一步拦住,顺势扭住了手腕。
那男子见没讨到好处,心中愤愤,只觉得丢了颜面,更打定主意要拉明曦下水:“小娘子你好狠的心呐,怎么能这样对我?”
无礼的话一句接一句,莫说明曦,就连侍卫都听得直皱眉,忍无可忍抬手使了一个巧劲儿,轻轻巧巧卸了这男子的下巴。
那男子显然没找到侍卫会来这么一下,口中呜呜忽痛,又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挣扎间口水淌了出来,猥琐丑陋的样子让看热闹的路人分分捂着鼻子皱眉。
这男子明显是想往她身上泼脏水,即便讨不到好处,也不让明曦好过。不过明曦可不会任由他胡言乱语,冷呵一声到:“光天化日之下,你这登徒子竟然当街胡言乱语,若碰着个性子温软的闺阁女子,指不定被你污蔑成什么样!你说这些话究竟是何居心?”
说罢,明曦又对侍卫道:“此人心术不正,送去衙门罢。”
侍卫应了声“是”,拎小鸡仔一般拎着那黑瘦男子走远了。
被这男子一搅和,明曦方才的好兴致也消失的一干二净,转身回了马车。
男子被扭送走了,方才驻足看热闹的众人也陆陆续续散去,偶尔传来一两句议论。
“好在那位年轻夫人今日带了侍卫,否则那登徒子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呢!”
“不过那人怎么一口咬定同那夫人见过?”
“张张嘴就能造谣,多半是见这位夫人年轻面皮薄呗!”
“那位夫人说得不错,若是碰见个面皮薄的,不敢反驳他,指不定要被污蔑成什么样呢!”
“就是呀,这人泼皮瞧着面生,不知道时哪里来的,可别祸害了城里的姑娘!”
“我记得巷尾王婶家的丫头才及笄吧?我可得回去提醒王婶,好好儿的小姑娘别被这等泼皮泼了脏水!”
要回去提醒王婶的这人这么一说,众人纷纷应和,都打算回去提醒家里有年轻姑娘的邻里,省得被这等不要脸皮的人三言两语污蔑了去。
明曦被坏了兴致,也无心在街上停留,侍女恰巧也买回了糕点,一行人便匆匆回府去了。
再说那黑瘦男子,自知在侍卫手上讨不到什么好,去衙门的一路上都不敢做什么举动,待到了衙门,侍卫将他被卸掉的下巴刚安回去,他立刻大喊大叫起来。
“你们知道小爷是什么人吗就敢抓小爷?信不信小爷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穆华景常年镇守鹤城,鹤城民风淳朴,这等泼皮实属少见。
恰巧县尉正在前庭,听得这人的叫嚣,顿时乐了:“你倒说说,你是什么人?”
那黑瘦男子顿时得意起来:“小爷我姓王名虎,是裴将军的亲侄子!你今日要是敢动小爷一根手指头,裴将军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从这人进来时,县尉就一直觉得他不过是在虚张声势,本着看乐子的心态听他狡辩,但眼下听得裴将军的名号,县尉顿时怒了:“众所周知,裴将军为人正直,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侄子?”
说罢,县尉冷声道:“当街对女子出言不逊,这时候还要抹黑裴将军的名声,你——”
他刚要发落,却见一个衙役从外面跑进来,附耳小声说了句什么。
县尉顿时惊讶,有些犹疑地看了看王虎,迟疑了一瞬,而后对衙役道:“快请人进来。”
衙役又一路小跑回去复命。
不多时,就见裴明月从外面进了来。
县尉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王虎却眼睛一亮,仿佛看见了救星,一面挣扎着想要往裴明月跟前去,一面大声道:“明月妹妹,是我呀!你可千万要救救哥哥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