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是有的,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孟子煊真的开始卖起了关子。
“你先说说看吧,只要不是让我打坐念书,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不过咱们先说好了,如果要求很过分,那我宁可不做这个国君”。
孟子煊眉头微蹙,正色道:“我要你答应的事,便是好好做这个国君。国君之位,关乎一族存亡,既然做了,就得做得有模有样的。至于那种‘不做国君’的言论,以后再不可轻易说了。”
小月听孟子煊说得严肃,心里更犯怵了,她睁着稍稍消了点肿的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孟子煊,“子煊,我不是耍小性子,我是真不会。你这么说,我就感觉自个儿非得把妖族弄得亡国不可!你看看,左右我还没登基,现在换人,还来得急不?”
“箭已在弦上,你当这种事是儿戏么?”孟子煊语气颇有些不善。
小月也有些气了,呛声道:“我原就不想做这什么狗屁国君,是你们逼我的。赶鸭子上架,好玩么?”
“你……”孟子煊气得无语。他原就不擅长吵架,更遑论是与小月争执了。言语上落了下风,只好坐着喝茶消气。小月亦噘了个嘴坐在床沿子上,虽然她心里是觉得自个是不该对他发脾气的,但发都发了,再要她道歉,起码……得等到明天早上。
这么僵着不是办法,到底是孟子煊先服了软,他收了先时的严肃,唇角勾出一抹温和的笑来,“就你方才那生气的样儿,就有几分国君的气势。”
小月余怒未消,低了头对他的恭维置若罔闻。
孟子煊无法,只得继续劝道:“其实,做国君也没那么难,总归,有我在呢。譬如,若是你再遇到不知该如何处理的问题,不必心急,只需从容淡定地坐回王座上,目光威严地扫视群臣,然后问上一句‘众卿有何良策?’这便足够应付了。”
“就这样么?”小月狐疑,“装模作样就能做好一国之君。”
孟子煊点头,觉得她这“装模作样”四个字用得极妙,“十之九成的国君都是如此,这就叫——用人之道。若是事事都要国君亲力亲为,那还要我们这些臣子做什么?况且……”孟子煊顿了顿,眼光对上了小月诧异的目光,“只有国君发了话,臣才能提自己的建议。”
他的这个“臣”字,令小月品砸了半天。孟子煊如今在她面前,都要自称为“臣”了么?这种身份的突然转变,令小月不能适应。她试探地问了一句,“在你面前,也得时时这么端着么?”
“有外人在的场合,自然是君臣有别。”孟子煊答道。
小月觉得这个国君,做得真是没趣极了。可孟子煊有言在先,她也不敢撂挑子不干。只好苦着脸,在心里把那个随便就把人拱上台的钟离亭骂了一千遍不止。
而那厢孟子煊,却似发现了什么一般,开始严肃而认真地上下打量她。
他的目光令小月惶惶然。
果不其然的,他走上前,按住了她一直荡来荡去的双腿,像夫子管教不安分的学生般,开始指教她,“腿不能这样晃荡,也不能这样噘着嘴低着头。与人说话时要直视对方,语气要沉着,目光要威仪。尤其重要的一点”,孟子煊强调,“任何时候,都不要害怕。”
这是真的要进入角色了,小月对自己没有信心。然而,看孟子煊灼灼的目光,竟像是十分信任她。她不理解他的信心究竟是从哪儿来的,然而,可以确定的是,她不想让他失望。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摆正了双手,挺直了背脊,一脸正色道:“这样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