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活过来了,以后都会活得好好的”,孟子煊想起那日她所受的苦,心里一阵心疼,好在,一切都顺顺当当地历过来了。
天知道,那一天,当他将凤曦的元神从小月体内取出来时,心里有多紧张。
他自认活了五万余年,性子已磨得足够沉稳。然而,当小月的生死,就掌握在他的手里时,他紧张得简直就像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每一个动作,他都已提前演练了数百遍,可看到小月不堪疼痛,拼命挣扎时,他还是险些乱了方寸。本来,那件事也可以由钟离亭去做的,但他终究不放心,小月破损而脆弱的元神经不起半点差池,他怎么能将最心爱之人的生死,交付在他人手里。
方才他还觉得眼帘沉重,困得抬不起头,小月一醒来,他登时精神了,挽起了袖子,绕到小月身后,给她打皂子搓背。
小月初时还有些不自在,然而经不起他两下揉搓,舒服得骨头都酥软了,干脆闭上眼睛专心享受,“子煊,你几时学会给人搓澡了?”
“刚学的”,孟子煊清了清嗓子,学着那小天兵的声气,“搓澡呢,最讲究的就是力道,小月姑娘,您看,这力道合适不?”
小月“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掬起一捧水,便往他身上泼,“你跟谁学的这样阴阳怪气的声调?好好说话不行么?”
“明儿你就见着了,倒是个有趣的人”,孟子煊侧身避过泼来的水,却仍有几滴溅到了他额上。他抬袖擦了,一种久违的轻松活泼的笑,重又出现在了他的脸上,那么明媚,简直胜过天上明月。
两人嬉闹了一阵,孟子煊到底是累得狠了,忍不住低低咳嗽了两声。小月回过头,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你身上的伤,要紧么?”
她这些日子,虽则一直在昏睡,却并非是对外界一无所知。有时候,半梦半醒间,能听到他压抑的咳嗽声。她想问问他怎么了,只是苦于醒不来。她极力挣扎,想要睁开眼看看他,却感觉有一股温和的灵力缓缓注入她体内,似清凉的泉水,流遍她四肢百骸,她心里一松,便又沉沉睡着了。
“不碍的,休息几日便好了”,孟子煊悄悄运转灵力,压下了喉中涌上的腥甜。
小月见他面色不好,也不敢再胡闹了,乖乖从浴桶里爬出来。她没有换洗的衣服,便将孟子煊的寝衣穿上了,过长的衣摆拖曳在地上,倒像是女子的襦裙。
孟子煊拿来巾栉,擦拭着小月湿漉漉的发,柔软的发丝流过指尖,痒痒的,像挠进了他的心里。小月将脸贴上他的胸口,他听到她含糊不清的话语,“子煊,我也要你永远都好好的!”
一夜很漫长,一夜也很短暂。孟子煊一躺到床上,便很快睡着了。
小月依偎在他的怀里,伸出手指一遍又一遍地勾勒着他精致的轮廓。
她睡得太久,此时根本睡意全无,可她一点不焦躁。这样最好了,她可以有足够的时间细细欣赏他。
她喜欢看他睡觉的样子,好似永远都看不够。他睡觉很老实,一动都不动。她托着他的手,闻着他指尖淡淡的药香。他身上总有一种淡淡的香味,混合着药香,多么熟悉,是他独有的味道。即便是在梦里,她都不曾忘记过这样的味道。
仅仅只是勾勒轮廓,似乎不足以打发这漫长的光阴。小月低头,看到他腹下微微隆起的部位。她心虚地想,只是摸一摸,应该没关系的吧!反正他都睡着了,反正他们连孩子都已经有了。
她悄悄将手往下移,向着那特别的渴望行进。可是,指尖才刚触碰到,她的手腕便被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