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石头投进沉闷的湖里,鬼医忽然间便不哭了,反而上下打量起他来。
“他真跟你这么说?”鬼医道。
“也不单是我,当时在场的人很多,天君钟离亭也在”,孟子煊道。
鬼医似乎有些惶惶然,打量他半晌,终于忍不住扣住了他的手腕。
这个脉把了许久,孟子煊弄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他凝神思索,又不好打断他。好不容易见他放开手,一句“李叔叔”还没说完,鬼医又大哭了起来。
孟子煊被他这突然间的一惊一乍弄得实在头晕,然而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耐着性子道:“叔叔何故如此伤心,难道是晚辈的脉象有什么不妥?”
鬼医捧着脑袋哭得更伤心了,一边哭一边踉踉跄跄往地道里边躲,嘴里大喊着:“你不要喊我叔叔,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华棠,我要去死,我要去死……”
这是怎么的呢?孟子煊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他的思维,只当他又是疯病犯了,干脆取出怀中红瓶,揭开凑到他鼻子下,让他闻了闻。
没想到还真有效,鬼医连续打了几个喷嚏之后,也不哭了。一屁股坐了下来,恶狠狠道:“心魔竟然敢骗老子,老子和他没完!”
孟子煊:……
孟子煊:“不知心魔骗了叔叔什么?”
“你是不是曾经被瑶姬掳去,还被她下了毒?”鬼医问。
“是”,孟子煊点头。
“那毒就是我配的”,鬼医痛心疾首,老泪横流,“你是华棠的孩子,我却害了你,我就是死了,也没脸去见她。”
孟子煊宽慰他,“想必叔叔并不知晓那毒药是用在了晚辈身上,一切都是心魔的算计,怨不得叔叔。”
“可他还对你下了情蛊”,鬼医捶胸顿足,泣不成声,“那蛊也是我制的。”
孟子煊继续宽慰,“这蛊既是叔叔制的,叔叔替晚辈解了便是,这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可大大的不得了”,鬼医哭得打噎,“母虫已经被心魔要走了。”
天下的蛊,唯母虫可解,这道理,孟子煊虽是个门外汉,却也懂得一些。可是,“心魔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如此处心积虑加害于我,目的究竟是什么?”
“为了聚魂咒。”鬼医道。
“聚魂咒?”孟子煊十分意外,这聚魂咒乃无极天尊所赐,跟了他万年,可直到现在,他都没弄明白这咒到底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