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享受着他的怀抱,脸紧贴着他的胸膛,细长的手指攀上了他白皙的脖颈。她说得动情又委屈,“子煊,如果我说是,你能原谅我吗?一开始,我的确生了恶念,向他讨要毒药。可后来,那个人却以解药为要挟,一再利用了我帮他做事。他把我当成他的奴隶,我恨死他了。”
“你既然恨他,为什么还要听命于他?”孟子煊问。瑶姬的抚摸使他无比恶心,像是被一只黏糊糊的虫子缠住了。然而他必须保持镇定,他不能在此刻激怒她,因为他无法预料,这个喜怒无常的疯女人下一刻会对他做什么。
瑶姬又做出一副十分无奈的可怜模样,“因为我怕他,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可怕的人。钟无羡早就被他收服了,我根本斗不过他们,只好服从。现在的妖族,早已不在我的统治之下。我也只是一个可怜的棋子罢了!”
“他很可怕么?倘若你我联手,可有胜算?”孟子煊语气中有了几分温和。
瑶姬很是满意,于是她好意规劝他,“毫无胜算,就算再加上天上的那一位,我们也不是他的对手。他的能力远超你我的想象。”
她说着说着,唇便贴上了他的唇,在那柔软的棱角上,轻轻啄了一下。孟子煊双拳紧握,极力克制着自己,尽量态度柔和地问她,“地牢中的那些狐族,是中了什么毒?可有解药?”
瑶姬摇了摇头,“没有解药,他们服下的是不死药,再有三天,药效便会发作,他们都将变成一群不死的怪物。子煊,我劝你,赶紧走吧。天星城外的狐族流民中,也混入了服过不死药的人,若是让他们进了城,城内的狐族恐怕也保不住了。”
孟子煊大惊,“你说的可是真的?”
瑶姬含娇瞪了他一眼,“我何曾骗过你,我一直都很爱你,从前是,今后也是。”
她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的怀抱,含情凝睇着他,“子煊,我今天冒险出来见你,就是想劝你远离这里。小月是他们要找的人,他们似乎有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们最好不要被他们抓住了,最好是走得越远越好。那人是一个可怕的恶魔,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从今晚的情形来看,瑶姬确实是一番好意,于是孟子煊问她,“你呢?你还要和他们同流合污么?他们会不会伤害你?”
瑶姬难得从孟子煊嘴里听到如此关怀的话,顿时感动不已,手臂缠住了他的脖子,“子煊,你终于肯关心我了。可惜,我不能走,如果我走了,下一个被练成不死怪物的,恐怕就是我妖族的子民了。”
瑶姬走了,走得一步三回头。一个人,或许会做错很多事,但也总会做一两件好事的。
孟子煊也回到了客栈,他并没有再躺去床上,因为他心中的疑惑此方才更多了。
这突然冒出来的黑袍客到底是什么来头?钟无羡早就臣服于他,那么六千年前的三界大乱,他有没有参与其中?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最最令人费解的是,小月怎么会和这些人,牵扯上关系?
所有这些疑惑,千头万绪,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转头看看小月,她好梦沉酣,鼻息均匀,时不时还会说一两句梦话,砸吧着嘴,也不知是梦到什么好吃的了。
孟子煊忽而有点羡慕小月,自己若是能有她这一半的洒脱,大约也不会这样瘦了。
又一只纸鹤飞入云端,希望还能来得及救下那些城外的狐族。
“你又一夜没睡?”小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你总是这么熬夜,怎么养得胖?”
孟子煊无奈一笑,“胖又有什么好?我且问你,你从前可见过那黑袍客?”
小月摇了摇头,表示闻所未闻。
这就奇了怪了!
想不通,只好暂时不想。
小月吃了一海碗牛肉炖粉条,孟子煊喝了半碗粥。两人便御剑前往天星城。
钟离亭已经得到了孟子煊传递给他的消息,天兵们正在抓捕那些脖子上有青色纹路的人。
其他的狐族也被安置在天星城外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天兵们会提供给他们需要的食品和水。
“阿煊,流民太多,我不能放他们入城。若是有所变故,后果只怕不堪设想”,钟离亭解释道。
孟子煊点了点头,表示完全理解。为了挽留更多的人,牺牲一部分人,有时候是最明智而又无奈的选择。
所有脖子上有青色纹路的狐族都被关进了玄铁制成的巨大笼子里,孟子煊粗略算来,数量少说也在两百以上。
被关在笼子里的狐族躁动不安,他们疯狂嘶吼着,奋力敲击着比手臂还粗的铁栏杆,以最粗鄙的语言斥骂不休。口涎从嘴角滴落下来,他们看起来越来越不正常。